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享受猎物被恐惧吞噬的过程。
我提前关了店门,匆匆赶去医院。
病床上,我五岁的儿子念念正安静地睡着。
他的脸很小,也很白,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刷子。
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这里,是我唯一的软肋。
也是我当年,选择背叛傅景深的原因。
我摸了摸念念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护士走进来,递给我一张催款单。
“苏女士,念念下个阶段的治疗费用该交了。”
我看着上面的数字,一阵眩晕。
一个我根本不可能拿出来的数字。
走出医院,夜风很冷。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车门打开了。
傅景深的助理,李特助,站在车边。
“苏小姐,傅总请您上车。”
他的语气公事公办,不带一丝感情。
我没得选。
车里没有开灯,傅景深坐在黑暗中,侧脸的轮廓冷硬如雕塑。
他没看我,只是把一份文件扔了过来。
“签了它。”
我借着窗外昏暗的路灯,看清了文件上的几个大字。
【私人助理合同】
我快速翻阅着。
所谓的助理,就是二十四小时的贴身女佣。
随叫随到,没有任何自由。
合约期,五年。
薪酬,足以支付念念未来五年所有的医疗费用。
哈。
他查得真清楚。
连我的死穴在哪里,都摸得一清二楚。
“我不签。”
我把合同扔了回去。
“傅景深,你把我送进监狱,我认。”
“可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再受你摆布?”
黑暗中,他终于转过头来看我。
他的眼睛,比这夜色更黑。
“凭你儿子。”
他说得轻描淡写。
“我打听过了,协和医院的心脏科专家,王教授,下周回国。”
“他是唯一能做念念这种手术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说,如果我让他拒绝为你儿子手术,会怎么样?”
他勾起嘴角,那笑容里全是残忍。
“苏晚,你可以不签。”
“你可以眼睁睁看着你儿子,一点点衰弱下去,最后……”
“我签!”
我嘶吼着打断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我签,我什么都签!”
李特助适时地打开了车内的灯,递过来一支笔。
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看着合同最后一页需要签名的地方,泪水滴了上去,晕开了一小片墨迹。
我颤抖着,写下了“苏晚”两个字。
从这一刻起,我不仅是把他送进监狱的罪人。
我还是他傅景深的奴隶。
他拿过合同,满意地看了一眼。
“很好。”
“从现在开始,你属于我了。”
第33章:囚笼里的调香师
傅家的别墅,还是三年前的样子。
只是,这里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管家领着我,穿过熟悉得让我心痛的客厅,直接把我带到了三楼的阁楼。
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像个佣人房。
哦,不。
我现在就是个佣人。
“苏小姐,先生吩咐,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离开这栋别墅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