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地狱归客
这家廉价香水店的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甜到发腻的味道。
我低头擦拭着玻璃柜台，试图用最廉价的柠檬味清洁剂，盖过那股让我反胃的甜。
门上的风铃响了。
叮铃。
一声脆响，像是地狱大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我没抬头。
“欢迎光临。”
我的声音麻木，像是生了锈的机器。
一双定制的黑色皮鞋，停在了我的柜台前。
鞋面光亮，能映出我此刻苍白的脸。
我顺着那双鞋，视线一点点往上。
西装裤的线条笔挺，像是用刀裁出来的。
再往上，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在解开西装的纽扣。
最后，是那张脸。
一张我以为这辈子，只会在噩梦里见到的脸。
傅景深。
三年了。
他瘦了，也更冷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插进我的心脏。
“苏晚。”
他开口，声音比三年前更沉，像是砂纸磨过我的耳膜。
我手里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被抽干了。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回来了。
从我亲手把他送进去的那个地狱里，回来了。
他环视了一圈这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店，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就活在这种地方？”
他的语气，像是在看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我攥紧了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疼。
很好，至少我还知道疼。
“傅先生，买香水吗？”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他笑了。
那笑意没到眼底，反而让那张英俊的脸显得有几分狰狞。
“买。”
他说。
“把你这里最贵的，拿出来。”
我弯腰，从柜台最下面，拿出了那瓶唯一的“镇店之宝”。
标价三百九十九。
是我儿子下一个月药费的一半。
我把香水放到柜台上，推到他面前。
“三百九十九。”
傅景深看都没看那瓶香水。
他的目光，始终锁在我的脸上，像一张网，要把我活活勒死。
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只钱夹。
不是三年前我送他的那只了。
也好。
他抽出一沓崭新的钞票，随手扔在柜台上。
红色的钞票散开，像血。
“够吗？”
他问。
我低头，开始一张一张地捡。
“够了。”
我轻声说。
“找您……”
“不用找了。”
他打断我。
他伸出手，捏住了那瓶可怜的香水。
然后，当着我的面，松手。
啪！
玻璃瓶在地上碎开，香水味瞬间炸开，浓得呛人。
那股甜腻的味道，混杂着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雪松冷香，钻进我的鼻腔。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苏晚，这只是开始。”
他 leaned over the counter, getting closer.
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冰冷刺骨。
“我回来了。”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2章：恶魔的契约
我以为傅景深会立刻对我做什么。
但他没有。
他只是留下那句淬了毒的诅咒，就转身离开了。
可我知道，这比任何直接的报复都更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