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清净地，妖魔不得存。”迦叶低喝，掌心推出一座金钵，内里刻满镇魂符文。
悟空未动，仅抬手一引，地底水脉倒卷而上，形成三丈水墙。水幕中浮现出共工当年被封印的画面：玉净瓶倾倒甘露，定海神针贯穿胸膛，七窍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滔天洪水。那具身躯倒下时，山岳崩塌，江河逆流。
“这不是镇压，是献祭。”悟空声音低沉，水矛尖端指向迦叶，“你们用我的前世，养你们的佛国。”
迦叶面色不变，金钵猛然胀大，压向水幕。两者相撞，爆发出刺目白光。水幕碎裂，画面消散，但一道水痕已顺着金钵裂纹渗入内部。刹那间，迦叶瞳孔微缩——他看见自己诵经时，如来指尖轻点玉净瓶，一滴金色液体落入瓶中，瓶底沉着无数扭曲元灵。
佛珠残片突然剧烈震动，第四颗佛珠无声碎裂。一股更庞大的记忆冲入识海：白骨夫人站在雪山之巅，左手持骨笛，右手以自身肋骨刻下“共工”二字。风雪中，她回头望来，左眼火焰图腾明灭不定。下一瞬，佛光自天而降，将她身形钉在原地，化作一具静立的白骨。
悟空猛然抬头，赤瞳直视灵山主殿。殿顶三十六重佛光轮转不息，中央莲座上，如来闭目端坐，手持玉净瓶，瓶口微微倾斜，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那不是香火。
是魂。
悟空召出第二柄水矛，双矛交叉于胸前，引动北海残魂共鸣。地底传来远古战鼓般的轰鸣，整座灵山开始倾斜。戒律院石碑自行崩裂，碑文浮现血字：“共工不死，水脉不绝。”
十八罗汉结阵，佛印叠成金刚墙。悟空一步踏出，水矛贯透三人胸膛。他们未倒，反而齐声诵经，伤口处涌出金色佛液，迅速修复躯体。但那佛液滴落地面，竟与黑水融合，滋生出半人半莲的怪物，嘶吼着扑向同伴。
“以佛养魔？”悟空冷笑，“你们早就是傀儡了。”
他不再恋战，纵身跃入地裂深处。水道如血脉蜿蜒向下，越往深处，水温越高，水中漂浮着残缺的经文与断裂的佛骨。尽头是一处地下佛殿，四壁镶嵌九百颗人头，皆闭目含笑，唇边渗出黑水。
殿中央立着一尊无面佛像，背后插着半截断裂的定海神针。
悟空伸手触碰神针，整座佛殿骤然震动。九百人头同时睁眼，齐声低语：“归位……归位……”佛像缓缓转首，空洞眼窝中浮现出共工的脸。
“你来晚了。”佛像开口，声音却是牛魔王的，“他们在等你发疯。”
悟空握紧水矛：“你在哪？”
“火焰山。”佛像裂开一道缝，飞出一枚燃烧的牛毛，“她没死透，芭蕉扇吸了她的魂。”
话音未落，佛像轰然倒塌，化作灰烬。那截定海神针突然颤动，自行拔起，飞向地面。悟空紧追其后，冲出地底时，正见天空佛云裂开，观音踏莲而来，手中杨柳枝轻点，一道甘露直取他眉心。
他侧身避过，甘露击中地面，岩石瞬间生长出无数佛手，朝他抓来。悟空双矛旋转，斩断数十只手，却发现断口处钻出更多小手，如同藤蔓疯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