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守军的步枪声零星响起，根本无法压制。
刘一手缩到一个坚固的水泥柱后，心念再动。
一枚沉甸甸的手榴弹落入掌心，他拧开底部盖帽、小指套入拉火环，猛地一拉！
嗤——白烟冒出。
他倏然探身，手臂如投石机般奋力一甩！动作迅猛，带着铅球运动员特有的爆发力。
前世千锤百炼的肌肉记忆，在这一刻被激活、用于投掷致命的武器。
手榴弹划出低伸的弧线，精准地飞向仓库窗口外几十米处、几个正弯腰冲锋的黄色身影中间。
轰！
爆炸的气浪裹挟着碎砖尘土倒卷进来。
刘一手早已缩回，面无表情、只有剧烈的心跳昭示着他内心的波澜。
手中瞬间又出现第二枚，拉火、探身，再投！
轰！
第三枚！
轰！
……
节奏稳定得可怕，探身、投掷、缩回，绝不在同一位置停留一秒。
仓库内，其他角落的士兵都被这持续不断、精准异常的投弹惊呆了。
“格老子的…这小子是人形小炮吗？”
一个川兵忘了开枪，张着嘴看着那边。
不远处，正在指挥士兵加固掩体的谢晋元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穿过弥漫的烟尘，锁定那个在水泥柱后不断闪现的身影。
他记得这个沉默寡言的新兵，好像姓刘。
但眼前这景象…
谢晋元的眉头紧紧锁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几乎空了的子弹带、低声喝问身旁的传令兵：
“手榴弹还有多少？！”
刘一手没有听到谢晋元的疑问，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一种奇特的战斗节奏中。
探身、投掷、缩回。
每一次动作都精准得如同机械，手臂划出的弧线带着铅球运动员特有的力量感。
手榴弹像是长了眼睛，总能在日军最密集的位置炸开。
轰！
又一枚手榴弹在窗外爆炸，惨叫声隐约传来。
他背靠着冰冷的水泥柱，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尘土从额角滑落，在满是污垢的脸上冲出一道浅痕。
空间里的手榴弹还剩下十七枚。
这个数字清晰地映在他的意识里、刚才那一轮疯狂的投掷，已经消耗了七枚。
虽然暂时压制了日军的这一波进攻，但他知道、这远远不够。
外面的嚎叫声并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疯狂。
日军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手榴弹雨激怒了，机枪子弹像泼水一样扫射过来、打在水泥柱和墙壁上，溅起一连串碎屑。
“小鬼子发疯了！”不远处有人嘶哑地喊道。
刘一手咬紧牙关、他必须更快，更准。
但就在他准备再次取出手榴弹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由远及近——
“迫击炮！卧倒！”
经验丰富的老兵声嘶力竭地警告。
刘一手想都没想，整个人扑倒在地、双手死死护住头部。
轰！轰！轰！
第二章
几声沉闷的爆炸在仓库外墙和近处空地炸响，震感透过地面传来、灰尘簌簌落下。
日军显然调整了战术、用迫击炮进行压制，为步兵冲锋创造条件。
机枪子弹依旧泼水般扫过刘一手藏身的水泥柱，压得他抬不起头。
“龟儿子，火力这么猛！” 川籍老兵的声音在爆炸间隙传来，带着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