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你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咆哮在他身后炸响。李小斌显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气得脸色铁青，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自己父亲身前，像护崽的母鸡，对着陈旧怒目而视。
“我……小斌，你听我解释……”陈旧嘴唇哆嗦着，试图说点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又跑来吓唬我爸？！”小斌的怒火彻底爆发了，手指着大门，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昨天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们是不是非要把他折腾死才甘心？！滚！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以后再也不准你们来看我爸！否则别怪我报警！”
陈旧被小斌连推带搡地“请”出了花园。他失魂落魄地走到街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凄凉。不久，老雷和老赵也陆续回来，看到他的样子，再听他说完经过，都沉默了。
老赵查到的关于“白鸽港”零碎且过时的信息，老雷观察到张护工行为谨慎毫无破绽的汇报，在“无法接触信息源”这个致命的失败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三个老人站在黄昏的街角，灰头土脸，身心俱疲。团队的士气降到了冰点。空有满腔热血和一身本事，却连门都进不去，连最信任的人都视他们如仇敌。这种无力感和挫败感，比任何明刀明枪的敌人都更能摧垮人的意志。
任务，似乎走到了死胡同。
第四章 毒蛇的獠牙
希望这东西，就像灰堆里埋着的火星，你以为它熄了，一阵冷风吹过，它又能顽强地闪烁几下，烫得人心口发疼。接连的挫败和那场“记忆的背叛”，几乎将三个老兵的意志摧垮。他们聚在陈旧那逼仄的客厅里，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沉寂。茶凉了，也没人续水。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城市，热闹是别人的，与他们无关。
老雷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眉头拧成了死结，他宁愿面对真刀真枪的敌人，也不愿忍受这种无处着力的憋闷。老赵则反复翻看着一个破旧的笔记本，上面记满了毫无头绪的信息，徒劳地试图找出被忽略的细节。
就在这死一样的寂静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时候，老赵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等等！‘白鸽港’……我想起来了！档案里提过一嘴，说它解放前是个小码头，附近有片野桂花林，所以在早期的内部通讯里，有个非正式的代号，就叫‘桂花’！”
“桂花？”陈旧浑浊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道光，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这个词瞬间击中了他脑海深处的某根弦！他猛地站起身，在屋里急促地踱步，嘴里反复念叨：“桂花……桂花……排长他是不是也说过？对！‘桂花糕不放糖’！他一直念叨这个！”
之前，他们都以为这只是老人对某种食物的执念。但此刻，结合“桂花”这个代号，一切突然变得不同寻常！
“糖……”陈旧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得惊人，仿佛又变回了那个能在纷乱电波中捕捉真相的分析师，“在我们的暗语体系里，‘糖’往往象征着‘安全’、‘甜蜜’、‘顺利’！那‘不放糖’……？”
三个老人的目光在空中猛地碰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难以置信的震惊和重新燃起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