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导师张建国，正满脸谄媚地给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点烟。
那个男人，就是药企的李总。
“李总，您看，我这学生来了。”
张建国一看见我，立刻招手，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烂菊花。
“小王啊，快过来，见过李总。”
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同情的，有麻木的，有幸灾乐祸的。
李总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像一条黏腻的毒蛇。
“哎哟，这就是写出那篇论文的高材生啊？果然是年轻漂亮，有灵气。”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肥厚的手，拍了拍我身边的空位。
“来，小王，坐李总旁边。”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张建国在我身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警告：“王默，别犯傻。”
我深吸一口气，松开拳头，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走了过去。
我没坐他旁边的位置，而是隔了一个空位坐下。
李总的脸色沉了一下。
张建国立刻打圆场：“这孩子内向，李总您别介意。”
他一边说，一边给我倒了一杯满满的茶水。
“小王刚来，不懂规矩，先以茶代酒，敬李总一杯。”
我端起茶杯，站起身。
“李总，我敬您。”
李总皮笑肉不笑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眼睛却还盯着我。
“王同学，这就没意思了。今天是你们的谢师宴，也是庆祝我们未来合作的喜宴，喝茶怎么行？”
他把一个装着三两白酒的玻璃杯，“咚”的一声，推到我面前。
酒液晃荡，映出他油腻的脸。
“这杯，你必须喝。”
3.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同桌的几个师弟师妹，都低下了头，不敢看我。
只有张建国，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小王，李总这是看得起你，给你面子。快，把酒喝了。”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仿佛我不是他的学生，而是他用来交易的货物。
我看着那杯白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老师，对不起，我酒精过敏，真的不能喝。”
我搬出了这个用了无数次的借口。
“过敏？”
李总冷笑一声，把酒杯又往前推了推。
“现在的小姑娘，借口一套一套的。过敏能有多严重？喝一点能死人吗？”
张建国也沉下脸，语气严厉起来。
“王默！你别不识抬举！今天是什么场合？李总的项目对我们整个系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
“你今天要是让李总不高兴，毕业证你他妈都别想要了！”
他的唾沫星子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一股恶臭。
我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我抬起头，看着他丑陋的嘴脸，看着李总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一桌子敢怒不敢言的同学。
三年的压榨和屈辱，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心头。
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努力，要成为他向上爬的阶梯？
凭什么我的尊严，要在他和这种人渣的酒杯里被践踏？
我笑了。
在他们错愕的注视下，我笑出了声。
“好啊。”
我拿起手机，解锁，看似随意地放在桌上，摄像头正对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