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你，我的爱。”陈哲吻了吻她的面颊，笑容一如既往的完美，“今天过得怎么样？”
“很有......启发性。”林薇接过花，刻意让手指避开他的触碰。
陈哲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常，开始点菜——与之前九十九次循环完全相同的菜式。前菜是香煎扇贝，主菜是松露意面，甜点是提拉米苏。配一瓶2015年的布鲁内罗红酒。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吗？”陈哲忽然问，眼神中有种林薇读不懂的情绪。
林薇谨慎地回答：“当然，是在当代艺术展之后。”
“你总是记得这些细节。”陈哲微笑，但那笑容未达眼底，“对我来说，每一次和你来这里都像是第一次那样特别。”
话中有话，林薇想。对她而言，这确实是一百次“第一次”。
晚餐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进行。陈哲一如既往地体贴入微，谈论着工作和未来的计划。但在林薇眼中，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新的含义。他是在排练吗？为谁表演？为她？还是为记忆中那个躺在医院里的女人？
当提拉米苏被端上来时，林薇注意到陈哲的手微微颤抖。这是他紧张的表现，在之前的循环中她从未见过。
“薇薇，”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中掏出那个蓝色丝绒盒子，“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你完美、善良，是我梦想的一切。”
他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那枚蓝宝石戒指在烛光下闪烁：“你愿意嫁给我吗？”
餐厅里其他客人开始鼓掌，服务员们微笑着围观。一切都是完美复刻，除了林薇的反应。
她没有像前九十九次那样惊喜地点头答应，而是静静地注视着陈哲的眼睛。
“在我回答之前，有一个问题。”她的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
陈哲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当然，亲爱的，任何问题。”
“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你在哪里？”
陈哲的表情凝固了。掌声和欢呼声渐渐平息，围观的人们意识到情况不对，尴尬地散开。
“我......在公司开会。为什么问这个？”他的声音依然平稳，但林薇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奇怪，我打电话到你办公室，秘书说你请假外出了。”林薇撒了个谎，观察着他的反应。
陈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是吗？她可能搞错了。我只是去了楼下咖啡厅见个客户，不算外出。”
“哪个客户？”林薇步步紧逼。
“薇薇，这是怎么了？”陈哲试图转移话题，仍跪在地上，举着戒指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我们先说完这个重要的事，好吗？”
“这很重要，陈哲。”林薇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告诉我，你去了哪家医院？为什么每天同一时间都要去？”
陈哲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猛地站起来，戒指盒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跟踪我？”他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温柔，变得冷硬。
“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是谁，陈哲？为什么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其他客人都假装没在听，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在竖着耳朵。
陈哲深吸一口气，俯身拾起戒指盒，重新坐下。当他再次抬头时，眼睛里有一种林薇从未见过的神情——混合着痛苦、愤怒和某种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