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转身就跑，冲进楼梯间，一步不停地向下狂奔。她的脑海中全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子的脸——她的脸。陈哲每天都会来这里，握着一个和她长相相同的女子的手，说着情话。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子是谁？为什么和她如此相像？陈哲为什么同时与两个人交往？
不，不是同时。在循环中，时间只有一天。在现实世界中呢？
林薇冲出医院，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思绪混乱。路过一家珠宝店橱窗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婚戒，其中一枚蓝宝石戒指格外眼熟——正是陈哲每晚用来向她求婚的那枚。
display card上写着：“复古款，已停售。”
已停售？那陈哲是从哪里得到这枚戒指的？
林薇推开店门，铃铛清脆作响。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店员微笑着迎上来。
“橱窗里那枚蓝宝石戒指，很漂亮。你说已经停售了？”
店员点头：“是的，那是三年前的款式了。当时只生产了少量，现在应该很难找到全新的了。”
“如果有人手上有一枚全新的呢？”
“那可能是库存，或者......”店员压低声音，“仿制品。说实话，那款戒指的仿制品不少，因为当年很受欢迎。”
林薇感到一阵眩晕。她谢过店员，走出店铺，站在街边深呼吸。三年前的款式，仿制品......陈哲为什么要用一枚可能是仿制的戒指向她求婚？
下午五点，林薇提前来到“老地方”——那家他们常去的意大利餐厅。她需要时间整理思绪，为今晚的对峙做准备。
餐厅经理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引座：“林小姐，今天来得早。还是先来杯气泡水吗？”
“不，今天需要浓咖啡，谢谢。”林薇揉着太阳穴。一百天来，她第一次感到真实的头痛，而非循环带来的心理疲惫。
“不舒服吗？”经理关切地问，“需要帮忙吗？”
“没事，只是......”林薇突然抬头，“你们这里有一位叫陈哲的常客，对吗？”
经理笑了：“当然，您和陈先生是我们最熟悉的客人了。尤其是三年前，你们几乎每周都来。”
林薇的心跳几乎停止：“三年前？你确定是我和他？”
“当然，”经理被问得有些困惑，“那时候陈先生还总是包下整个餐厅，为您准备惊喜呢。最浪漫的是那次求婚......”
“求婚？”林薇的声音颤抖。
“是啊，那天他准备了满地的玫瑰花瓣，还请了小提琴手......”经理突然停下，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是不是说漏了什么？陈先生今晚是不是又要给您惊喜？”
林薇强迫自己微笑：“也许吧。能再给我一杯咖啡吗？”
经理离开后，林薇双手颤抖着握住杯子。三年前？那时她根本不认识陈哲！他们是两年前在一次画展上相识的，这一点她无比确定。
除非经理认错了人？但怎么可能认错？而且还准确说出了她的姓氏。
除非......三年前和陈哲一起来这里的，是另一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样的女人。
医院病床上的那个女人。
晚上七点，陈哲准时出现，手捧一束白色郁金香——林薇最喜欢的花。一百天来，他从未重复过花束，但今天，看着这束花，林薇突然想起医院病房窗台上那个花瓶，里面插着的正是白色郁金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