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讲台，灯光聚焦在他身上。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作品回顾展。」
「艺术之路，漫漫其修远兮。我能有今天的一点点成就，离不开各位前辈的提携和朋友们的支持……」
他讲得声情并茂，台下掌声雷动。
乔晖站在第一排，眼中满是崇拜。
我悄悄从侧门溜到后台的放映室，用早已准备好的U盘，换掉了原本要播放乔嵩生平短片的视频。
做完这一切，我重新回到会场，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站定。
演讲结束，主持人激昂地宣布：「接下来，让我们通过一段短片，来回顾乔嵩大师的艺术人生！」
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巨大的幕布上，开始播放视频。
起初，一切正常。
视频里是乔嵩年轻时的照片，配着他自己的旁白，讲述着他如何刻苦学画，如何崭露头角。
就在讲到他创作《东方神韵》的灵感时，画面突然一转。
幕布上出现的，不再是乔嵩，而是我外公苏文山那张温和儒雅的脸。
紧接着，是我外公一幅幅画作的展示，每一幅都标注着创作年份。
扩音器里传出我清冷的声音：「大家看到的这些作品，出自苏绣大师苏文山之手。苏老先生，也是乔嵩大师唯一的恩师。」
全场一片哗然。
乔嵩的脸色变得惨白。
台下的乔晖也愣住了，他立刻反应过来，冲着后台怒吼：「怎么回事！快关掉！把视频给我关掉！」
但已经晚了。
视频继续播放。
幕布上，出现了那张乔嵩和我外公的合影。
我的声音再次回荡：「一九八零年，苏老先生将乔嵩收为关门弟子，倾囊相授。然而，当乔嵩提出要学习苏家不传之秘金蝉丝时，遭到了苏老的拒绝。」
「一年后，苏老先生在一场火灾中意外丧生，所有画作手稿付之一炬。而那场火灾唯一的幸存者，就是他的爱徒，乔嵩。」
「火灾之后，乔嵩便带着苏老先生幸存的几幅遗作，销声匿迹。三年后，他携作品《东方神韵》横空出世，一举成名。」
视频画面，定格在《东方神韵》和外公遗作《江南烟雨》的对比图上。
两幅画，无论是构图、笔触，还是神韵，都如出一辙。
唯一的区别是，《东方神韵》的落款，是乔嵩。
「大家请看，这真的是巧合吗？还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剽窃和谋杀？」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大瓜震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着幕布上的对比图，又看了看台上脸色铁青的乔嵩，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怀疑。
「关掉！快给我关掉！」
乔嵩终于回过神来，他冲着后台歇斯底里。
几个保安冲上台，想要控制场面。
就在这时，我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一步步，走向灯光中央。
「乔嵩大师，别来无恙啊。」
我手里，拿着那本《苏氏绣谱》。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乔晖看清是我，眼睛都红了：「林照！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保安，把她给我抓起来！」
我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乔嵩。
「三十多年前，你就是在这里，看着我外公被评为当代最有潜力的国画大师。三十多年后，你踩着他的尸骨，在这里开你的回顾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