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理咨询室藏在人间界与神界的夹缝里，具体位置得跟着 “三界交汇巷” 的雾气走 —— 这巷子每天换三次入口，今天在凡间老城区的早餐铺后面，明天可能就挪到神界南天门的转角。门口那块掉漆木牌是修罗王上次来修的，他嫌原来的字不够 “有杀气”，用巨斧刻了 “林晚心理工作室”，结果力道没控制好，木牌边缘劈出三道深痕，倒像天然的防护符。
木牌下方的小字是我补的：“诸天万界客户均可预约，支持仙晶、魔核、信仰之力结算 —— 拒收冥币，冥界客户请提前兑换成凡间纸币。” 上次收了沓冥币，我去凡间超市买咖啡，收银员看我的眼神像看诈尸的，从此立下规矩。
咨询室里的摆设很混搭：沙发是凡间宜家买的，坐过修罗王的玄铁战甲、魔尊的丝绸长袍，现在扶手处有个小坑，是光明神的翅膀尖戳的；茶几上摆着凡界的速溶咖啡罐，旁边是冥界寒铁做的笔记本 —— 这本子防火防劈，上次火神来发火，把桌子烧黑了，本子愣是没皱一下；墙上挂着客户送的 “锦旗”，其实是修罗王的迷你斧头挂件（刻着 “治失眠一绝”）、魔尊的钉钉打卡勋章（镀了魔核，闪着黑光），还有光明神戴过的鸭舌帽，帽檐上还沾着凡间菜市场的菜叶。
今天早上我刚用冥界寒铁笔在本子上写 “今日待办：给预约系统升级 —— 上次被魔兵黑客攻击，把‘魔尊’的预约改成了‘凡间外卖员’”，桌上的咖啡机 “咕嘟” 一声，速溶咖啡刚泡好，预约系统就 “叮” 地炸出红光。
屏幕上的字带着股血腥味：“修罗界修罗王，预约今日上午十点，主诉‘近三千年无法入睡，闭眼就看见血海’—— 附言：已在跨界通道，堵车，可能提前到。”
我刚敲下 “建议携带近期杀戮记录”，咨询室的门就被一股风撞开，风里裹着铁锈味，还夹着半片修罗界的战旗碎片。一个穿玄铁战甲的男人站在门口，肩宽能把门框堵满，额间血色纹路像活的一样跳，手里拎着把巨斧，斧刃上还沾着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碎甲片。
“医生，” 他声音像磨石头，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火星，“我等不及十点了，再睁着眼我就要把跨界通道劈了。”
我指了指沙发，顺便把咖啡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 上次火神来，激动之下捏碎了三个杯子，我现在养成了 “贵重物品靠自己” 的习惯：“坐，先说说具体情况。你说闭眼看见血海，是每次闭眼都有，还是特定场景下？”
修罗王 “咚” 地坐下，玄铁战甲蹭得地板发出刺耳的响，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渍：“每次！不管是坐着还是躺着，只要一闭眼，就看见我统一修罗界那时候的场景 —— 我砍死的那些部落首领，他们的尸体堆成山，血顺着山流下来，漫到我脚边。他们围着我哭，喊我的名字，吵得我头疼。”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迷茫：“我试着杀更多人盖过去，刚开始管用，杀完能清醒半个时辰，后来杀得越多，血海越清晰。现在我白天打遍修罗界无敌手，晚上睁着眼到天亮，昨天我把自己的战营劈了个洞，手下都以为我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