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
像那年替林姝顶罪时。
她偷偷塞给我的那颗烂掉的梅子。
“妈……”
我看着她。
嘴唇哆嗦着。
说不出别的话。
母亲后退了一步。
眼神复杂。
有恨。
有怕。
还有点别的什么。
快被她自己掐灭了。
“打！”
“这种白眼狼就该打！”
人群又开始嚷嚷。
有人举着扁担朝我过来。
我转身。
朝着裁缝铺冲。
后窗。
我知道后窗的插销松了。
小时候偷藏布料。
总从那儿翻。
“拦住她！”
后面的吼声炸开。
脚步声追过来。
我跑得更快。
脚底的血在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线。
像条红蛇。
后窗就在眼前。
我纵身一跃。
抓住窗台。
玻璃碴子划破了胳膊。
疼得我龇牙咧嘴。
但我没松手。
翻进去。
我落在仓库的地板上。
喘着粗气。
四：证明礼服造假
“星坠” 工作室的金字招牌。
在太阳底下闪得刺眼。
我抱着个木匣子。
站在门口的台阶下。
匣子上了锁。
钥匙藏在鞋底。
里面是七年前的设计手稿。
第一张画的。
是阿初送我的第一颗纽扣。
我画了七十二种盘扣样式。
他说最喜欢第三种。
像蝴蝶停在花上。
林姝的工作室开了三个月。
抢走了镇上一半的生意。
她对外宣称。
“星坠” 系列是原创。
是她熬夜画出来的。
我笑了。
那些花样。
明明是我藏在仓库防潮板下的。
被她偷去换了名声。
今天。
我要让所有人看看。
谁才是真正的设计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都是来看热闹的。
他们知道我和林姝的事。
有人指指点点。
有人交头接耳。
没人相信我能赢。
“快看。”
“她真敢来啊。”
“手里拿的啥？”
“听说要跟林设计师对质。”
“自不量力。”
我没理他们。
打开木匣子。
掏出一沓手稿。
纸已经泛黄。
边角卷了毛。
是用仓库里的旧报纸订的。
封面写着日期。
七年前的三月初七。
我和阿初初遇的那天。
“让让！让让！”
人群后面传来吆喝声。
林姝来了。
穿着香奈儿套装。
是她用我的设计稿。
跟城里老板换的。
身后跟着两个保安。
穿着黑色制服。
像两尊铁塔。
“林绽。”
她站在台阶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又来捣乱？”
“我警告你。”
“再敢污蔑我的名声。”
“我让保安把你拖走！”
我举起手稿。
高高举起。
“大家看！”
我的声音不大。
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这是七年前的设计稿。”
“‘星坠’系列的雏形。”
“上面有日期。”
“有阿初的批注。”
“林姝。”
我盯着她的眼睛。
“你敢说你见过？”
林姝的脸。
白了一瞬。
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