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连我们未来的家都设计好了，就在我们常去的那片海边。有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日出和日落。院子里要种满你喜欢的栀子花……”
她每说一句，我的心就被凌迟一寸。那些她描绘的美好画面，曾经也是我的梦想。
“别说了。”我打断她，声音嘶哑，“小雨，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她看着我，眼神陌生得让我心慌，“林浩，这五年，算什么？”
我无言以对。
是啊，这五年算什么？是她在大洋彼岸的孤军奋战，是我在这里的苟且偷生。是我们被硬生生错开的时差，是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她……对你好吗？”沉默了许久，她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吗？周静对我很好。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我父母孝顺有加，在我工作忙碌时从不打扰。她是一个完美的妻子，但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
“嗯。”我点了点头。
听到我的回答，苏小雨的身体晃了一下，仿佛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祝你幸福。”
说完，她转身就走，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我想追上去，想拉住她，想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我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可我有什么资格呢？
我是一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这个身份，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我和她永远地隔在了两岸。
手机又响了，依然是周静。这一次，我接了。
“喂？”
“阿浩，你那边结束了吗？我炖了汤，给你送过去？”电话那头，是周静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烦躁和厌恶。
“不用了！”我的语气很冲，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气，“我说了有应酬，你不要烦我！”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甚至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周静错愕和受伤的表情。
愧疚感再次袭来，但很快就被再次见到苏小雨后巨大的失落和痛苦所淹没。我靠在冰冷的栏杆上，任由夜风吹乱我的头发，吹红我的眼眶。
林浩，你真是个混蛋。
04
那一晚之后，我和苏小雨陷入了彻底的失联。
她没有再联系我，我也默契地没有去打扰她。我们的微信还躺在彼此的列表里，朋友圈的动态也互相可见，但那条横亘在我们之间的线，却再也没有更新过。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我每天按时上下班，画图，开会，周旋于甲方和施工方之间。回家后，周静会准备好温热的饭菜，我们会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的两端，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比如谁家的股票涨了，哪个同事又生了二胎。
一切都和苏小雨回来之前一样，平静，却也死寂。
只是，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了。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重逢那晚的每一个细节。苏小雨失望的眼神，她那句“祝你幸福”，像一根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