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约定。
等她回来，我们就结婚。
我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睛，那里面有我们整个青春的倒影。我该如何开口，才能将这面镜子打碎，而又不让她被碎片割伤？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恰在此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两个字——“妻子”。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苏小雨，都聚焦在我那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苏小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她眼中的光芒，也一点点黯淡下去。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的手机，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问不出口。
那一刻，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被公开处刑的罪人，无处遁形。
03
我最终还是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接起周静的电话。我按下了静音，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动作僵硬得像个机器人。
这个举动像是一个无声的信号，包厢里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朋友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尴尬和疑惑。陈默张了张嘴，想打个圆场，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小雨还坐在我身边，但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无形的墙。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她没有哭，也没有质问，只是沉默，这种沉默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诘问都更让我心痛。
“我……”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小雨，我们……出去谈谈。”
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跟着我走出了包厢。
餐吧外面的街道上，晚风带着一丝凉意。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很久，我们来到一座桥上。桥下的河水倒映着城市的霓虹，波光粼粼，像一片破碎的梦。
苏小雨停下脚步，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的夜景。风吹起她的短发，露出了她小巧精致的耳朵。
“什么时候的事？”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
“三年前。”我站在她身后，不敢看她的眼睛。
“为什么？”她又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颤抖，“林浩，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是因为怕影响她在国外的学业？还是因为无法面对自己的背叛？或许，两者都有。我自私地选择了逃避，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以为只要我不说，那个约定就可以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却无比苍白的理由：“小雨，对不起。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我需要一笔钱。”
“所以，你就结婚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为了钱？”
“是。”我闭上眼，这两个字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失望和悲伤。“林浩，我认识的林浩，不是这样的。”
她转过身，终于正视着我。她的眼睛红红的，但没有眼泪。她说：“你知道吗？这五年来，我拼了命地学习，熬了无数个通宵，就是想早点做出成绩，早点回来。我以为……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也在等着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