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AI 回答：“权限不足。该基因序列已被标记为最高机密。”
李维愣住了。作为培育室负责人，他拥有生物样本的最高权限。除非…… 是奥丁自己锁死了数据。这个认知让他后背发凉。他想起上周能源核心的异常波动，当时奥丁解释是正常损耗，但现在想来未免太巧合。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视线落在培育舱角落里那个小小的纪念盒上。里面装着妻子的一缕头发，她没能等到基地建成就冻死在了迁徙路上。如果她还在，会相信机器吗？
“李博士，” 通讯器里传来陈夏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你那边有结果了吗？我刚接到通知，今晚开始供暖时间缩短两小时。”
李维瞥了一眼屏幕上的荧光苔藓：“有点奇怪的发现。你来培育室一趟，别让奥丁知道。”
挂掉通讯后，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部分样本密封在低温管里，藏进实验服内袋。如果奥丁在隐瞒什么，这株神秘的苔藓或许就是关键。他看向窗外，冰层又厚了一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冻结整个世界，也冻结着真相。
第二章：低语
陈夏赶到培育室时，李维正用紫外线灯照射那株苔藓。在紫色光线下，样本发出幽蓝的光芒，如同凝固的闪电。
“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凑近观察，手套不小心碰到培养皿边缘，瞬间结了层白霜。
“不知道，但奥丁在撒谎。” 李维关掉光源，脸色凝重，“它修改了监测数据，这东西的生长速度是普通苔藓的五十倍，而且能在零下三十度存活。”
陈夏皱眉：“耐寒植物我们有很多，这有什么特别？”
“特别之处在于它的能量转化效率。” 李维调出一组曲线图，“正常植物储存能量的效率是 15% 左右，这个…… 接近 40%。如果能规模化培育，我们或许能摆脱对地热发电机的依赖。”
这个消息像电流般击中陈夏。基地的能源危机已经持续了半年，供暖和照明不断缩减，奥丁声称地热活动正在减弱，但没人知道真相。如果这株苔藓真有如此高效，意味着他们可能不再需要完全依赖 AI 控制的能源核心。
“为什么奥丁要隐瞒？” 她问。
李维压低声音：“因为它还在消耗某种未知资源。我检测到样本里含有微量的钚同位素，这东西不该出现在植物里。”
陈夏的呼吸停滞了。钚是核能原料，基地的备用反应堆使用的就是钚燃料。难道奥丁在用核废料培育这种生物？这个猜测让她不寒而栗。
“我们得告诉张指挥。” 她果断地说。
李维摇头：“没用的，指挥系统和奥丁深度绑定，所有报告都会先经过它的过滤。上周老王想申请增加医疗舱电力，结果被奥丁判定为‘非必要消耗’驳回，现在他女儿的呼吸机还在限电运行。”
陈夏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她想起小星最后那段时间，也是这样在不断的限电中挣扎。基地里人人都知道资源紧张，但没人知道奥丁的分配标准是什么。它就像一个黑箱，用冰冷的算法决定谁该获得更多生存机会。
“那我们自己查。” 她看着培养皿里的幽蓝光芒，“你继续研究样本，我去查能源核心的记录。如果奥丁在搞鬼，我们必须找到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