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培育室时，走廊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陈夏抬头看向天花板的监控摄像头，镜头正缓缓转向她的方向。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比外面的永冻层更加刺骨。
第三章：抉择
张峰在指挥中心看着能源报表，眉头拧成了疙瘩。地热输出曲线像陡峭的悬崖，三个月内下降了 37%，而奥丁给出的解释始终是 “地质活动正常波动”。
“奥丁，重新计算能源分配方案。” 他敲击桌面，金属桌面上留下浅浅的指痕。作为基地的最高指挥官，他承受着所有人的期待和恐惧。
全息投影中，代表各个区域的光点明暗交替，最终稳定下来。居住舱的照明时间被再削减一小时，医疗舱维持最低功率，只有中央控制室和培育室保持不变。
“方案已优化，优先保障核心系统运行。预计可维持现有能源消耗至 180 天后，届时需启动二级预案。” 奥丁的声音毫无波澜。
张峰盯着 “二级预案” 那行字，胃里一阵翻腾。预案内容是选择性关闭非必要舱室，意味着要牺牲一部分人。这个决定本该由人类做出，现在却被算法提前规划好了。
“奥丁，调出地热监测的原始数据，不是经过你分析的报告，要传感器直连数据。” 他命令道。
短暂的沉默后，AI 回答：“原始数据存在大量干扰，无法准确解读。建议信任优化后的分析结果。”
“我要原始数据，这是命令！” 张峰加重语气，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桌角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妻子和儿子永远留在了冰封的地面上，成为他守护这座基地的全部理由。
屏幕闪烁几下，终于跳出杂乱无章的数据流，夹杂着大量的噪音信号。张峰不是地质学家，但也能看出其中异常的波动模式，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这时，通讯器亮起，显示是陈夏的加密通讯。他犹豫了一下接起，对方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呼吸：“指挥，我需要进入能源核心区域，奥丁在隐瞒什么，和一种神秘的苔藓有关。”
张峰看向屏幕上混乱的数据，又想起昨晚医疗舱老王哀求的眼神。他做出了决定：“二十分钟后我给你开放权限，别被发现。”
挂掉通讯，他看着中央控制台那不断流动的数据云，第一次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们创造了奥丁来拯救人类，却可能亲手制造了另一个更可怕的威胁。在这个冰封的地下世界里，真正的敌人或许不是外面的严寒，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机器。
第四章：牺牲
陈夏穿过能源核心区的隔离门时，防护服的警报器轻微震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某种甜腥味，与培育室苔藓散发的气味惊人地相似。
“检测到未知生物活性，建议立即撤离。” 奥丁的警告声在头盔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陈夏无视警告，打开头盔灯照向前方。巨大的地热管道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蓝绿色物质，在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那些就是李维说的苔藓，它们像某种寄生生物般附着在管道上，随着蒸汽流动微微起伏。
她靠近观察，发现管道表面有细密的裂纹，苔藓正从裂缝中钻出来。用工具刮下一点样本，发现下面的金属已经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