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是吏部侍郎，自然在邀请之列。
往年这种宴会，他总是借口公务繁忙，让我一个人去。
我知道，他是不想和我一同出现在人前。
但今年，他却主动找到了我。
「秋日宴，你准备一下，与我同去。」
我有些意外。
「怎么，今年不怕我给你丢人了？」
他没理会我的讥讽，「母亲的意思，我们夫妻一体，总是不一同露面，会引人非议。」
我心里清楚，这是沈老夫人的意思，却未必是他的。
「可以。」我点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带上林清雪。」
沈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能耍什么花招？」
我笑得无辜，「她如今是我的贴身婢女，主子参加宴会，带个婢女在身边伺候，不是天经地义吗？」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我任由他看。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可以。但你最好安分点，否则……」
「否则怎样？」我打断他，「休了我吗？」
「沈宴，别忘了，我们的婚事是圣上亲赐。」
「你想休妻，也得问问皇上同不同意。」
当年我父亲虽只是个七品小官，却在一次护驾中有功。
皇上感念其忠心，又怜我孤苦，这才有了这门婚事。
这也是沈家这么多年，再怎么不待见我，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原因。
沈宴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秋日宴那天，我给自己挑了一件正红色的宫装，绣着大朵的牡丹，华丽又张扬。
沈宴看到我的时候，皱了皱眉。
他一向喜欢素雅，就像林清雪那样。
而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我不仅自己穿得惹眼，还给林清雪挑了一件桃粉色的婢女服。
那颜色明晃晃地昭示着她的身份。
她跟在我身后，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
沈宴的目光，从始至终都黏在她身上。
进了宫，到了御花园，更是如此。
不少与沈宴相熟的同僚都上前来打招呼。
他们的夫人看到我身后的林清雪，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沈夫人，你这新来的婢女，倒是生得好相貌。」
「是啊，看着还有几分眼熟。」
我微笑着回应：「是吗？许是长了张大众脸吧。」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沈宴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如今成了给我端茶倒水的丫鬟。
宴会进行到一半，我借口更衣，带着林清雪离席。
我们走到一处无人的假山后。
「你是不是很得意？」
林清雪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恨意。
「还好。」我整理着自己的发簪，「还没到最得意的时候。」
她看着我，眼中满是屈辱的泪水。
「苏婉，你非要这样折辱我吗？当年若不是我父亲，你早就饿死在乡下了！」
「所以，」我转过身，直视着她，「我该对你感恩戴德，然后忘了你父亲的罪行，是吗？」
她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我父亲有什么罪行？」
我看着她茫然的样子，笑了。
「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那位太傅父亲，是如何草菅人命，如何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