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赤色沙丘的初啼
引擎的轰鸣在阿拉斯加冰原的裂隙间撞出钝响，凯姆・雷纳的扎古 Ⅱ“赤红獠牙” 右膝关节卡进冻土裂缝时，仪表盘上的油温警报正好刺亮红光。他左手死死攥住操纵杆，指节在低温里泛出青白色 —— 金属杆上还残留着前一任驾驶员的掌纹，那是个总爱把巧克力藏在驾驶服口袋里的老兵，上周在联邦军的伏击里连人带机体被轰成了碎片。此刻，凯姆的视线没法从外部监视器上挪开，三公里外，联邦军的 GM 小队正像灰色的幽灵，踩着碎冰朝他们的巡逻路线包抄过来，履带碾过冰面的咯吱声，甚至能通过扎古的声波传感器传进驾驶舱。 “07，左移五十米，注意规避侧后方的冰脊！那下面是空的，掉下去就别想上来了！” 通讯器里传来队长霍尔曼的声音，带着烟草燃烧后的沙哑，还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凯姆咬着牙推升节流阀，扎古厚重的履带碾过冰面，在身后拖出两道深沟，冰层下的积水被挤压出来，瞬间冻结在履带齿上，让机体每移动一步都带着 “咔嗒咔嗒” 的卡顿。他加入吉翁军才三个月，从 Side3 的新兵营到阿拉斯加前线，教官只教过他怎么扣动扳机、怎么躲避光束，但没人教过他战争会是这样 —— 不是征兵手册上 “为宇宙殖民地独立而战” 的激昂，而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机油和冻土混合的腥味，每一次开机前都要先拍一拍弹药舱，祈祷里面还剩足够的实弹，每一次看到友军的信号消失，心脏都会像被冰锥扎穿一样疼。 联邦军的光束步枪率先开火，淡蓝色的能量束擦着扎古的左肩掠过，装甲板瞬间熔出一道焦黑的痕迹，高温透过合金层渗进驾驶舱，让凯姆的脸颊泛起一阵灼热。他的心脏猛地缩紧，右手条件反射地按下扳机，120mm 机枪的子弹倾泻在冰原上，溅起的冰碴像碎玻璃一样砸在扎古的装甲上，发出密集的 “叮叮当当” 声。就在这时，左侧队友米格尔的扎古突然顿住 —— 凯姆清楚地看见，一道光束从那台扎古的胸部装甲穿了过去，合金板像纸片一样卷曲、燃烧，监视器里瞬间灌满刺眼的火光，通讯器里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还有米格尔最后一声没说完的 “队长，我……” “该死！米格尔！” 霍尔曼的怒吼和老虎的推进器声同时响起。队长的老虎机体比扎古更灵活，此刻正踩着推进器跃过冰脊，背部的喷口喷出橙红色的火焰，在冰原上留下两道短暂的灼痕。他的电热鞭像赤色的蛇一样甩向联邦 GM，金属鞭梢缠住那台开火的 GM 的手臂，随着电流的嗡鸣，GM 的装甲开始冒烟、熔化。凯姆的手指在操纵杆上微微颤抖，他盯着那台燃烧的友军扎古，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补给站，米格尔还拿着一张照片跟他炫耀 —— 照片上是个金发的女孩，米格尔说那是他的未婚妻，等战争结束，他们要在 Side6 开一家花店，每天都能闻到花香，再也不用闻机油味。可现在，那台扎古的驾驶舱门已经被烧得变形，里面再也不会有人拿着照片笑了。 联邦军的第二台 GM 已经绕到了凯姆的侧后方，那台机体的肩部还贴着一张褪色的贴纸，像是某个卡通形象。凯姆猛地扳动操纵杆，扎古硬生生扭转身体，机枪子弹打在 GM 的腿部装甲上，溅起一串火星，却没能阻止对方的光束剑刺来 —— 那道银白色的光刃越来越近，凯姆甚至能看到 GM 驾驶舱里驾驶员模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