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陈岸的妻子,那个据说是他留学时认识的同乡女孩,夏晚从其他朋友零星的、欲言又止的谈话中,隐约拼凑出一些信息:能干,强势,婚后坚持将自己的母亲接来同住。而那位岳母,似乎始终觉得陈岸这个“穷学生”出身的工程师,配不上自己优秀的女儿,言语间常带挑剔与不满。他们的儿子,在一个略显紧张、缺乏松弛感的家庭氛围中长大,性格比同龄孩子更为敏感和沉默。
这些,夏晚只是知道,从不多问,也从不与陈岸谈起。而陈岸,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自己的家庭生活,仿佛那是一片与他展示在朋友圈里光鲜风景截然不同的、不愿示人的荒原。
黄昏时分,他们登上了位于市中心的悉尼塔龙加动物园附近的一个小众观景台。这里视野极佳,可以将悉尼港最壮丽的景色尽收眼底:巨大的、如同贝壳或风帆般的歌剧院,与钢铁巨构的海港大桥相依相偎,夕阳的余晖如同打翻的熔金,将它们连同整个海面都染成了温暖而悲壮的金红色。
城市的灯火开始次第亮起,如同上帝随手洒落的一把碎钻,在渐深的暮色中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知道吗?”陈岸靠在冰凉的栏杆上,望着眼前璀璨夺目、如梦似幻的夜景,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刚到新西兰读语言学校那会儿,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你每天雷打不动的那封Email,是我唯一的慰藉,是我在那片陌生土地上坚持下去的全部动力。你远在国内,却帮我研究地图找合适的公寓,在网上帮我查课程资料,事无巨细地关心着我的生活。那时候,虽然隔着整个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