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裴言初语塞，随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晚晚，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手里还有钱吗？先借我一点周转，把高利贷的利息堵上，不然他们会弄死我的！求你了晚晚！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苏晚握着手机，指尖冰凉。钱？她现在连买杯咖啡的钱都没有！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该怎么告诉他，她自己也成了笼中鸟，自身难保？
“我…言初…我…”她艰难地开口，却无法说出实情。
“晚晚？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不想帮我了？”裴言初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会一直支持我的！现在我有难了，你就…”
“不是的！言初！”苏晚急忙打断他，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我…我现在…我手里也没钱了…”
“没钱？”裴言初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苏晚！你开什么玩笑？你是厉承烬的老婆！厉家富可敌国！你会没钱？八千万你都给我了，现在跟我说没钱？你是不是怕厉承烬知道？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我没有！我真的…”苏晚百口莫辩，心如刀绞。
“够了！”裴言初粗暴地打断她，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狂怒和绝望，“苏晚！我看错你了！你就是个骗子！你和你那个冷血的丈夫一样！你们都是魔鬼！我裴言初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言初！你听我解释…”苏晚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裴言初挂断了。
苏晚握着只剩下忙音的手机，浑身冰冷地瘫坐在昂贵的地毯上。窗外，天色阴沉下来，乌云压顶。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自以为是的爱情和慷慨，在现实的巨轮碾压下，是多么的脆弱和可笑。而厉承烬的报复，才刚刚斩断了裴言初的活路。下一个，会是谁？
绝望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第四章
裴言初那通充满怨恨和绝望的电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苏晚紧绷的神经。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拒绝见任何人，送进去的食物也几乎没动。恐惧和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冰冷感吞噬着她。
厉承烬是在第三天晚上回来的。他没有去客房，直接推开了主卧厚重的房门。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角落一盏落地灯散发着微弱昏黄的光。苏晚蜷缩在巨大的床角，穿着皱巴巴的丝质睡袍，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脸色苍白得像纸，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听到开门声，她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惧和戒备。
厉承烬没有开大灯，他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压迫。他一步步走到床边，脚步无声，如同猎豹接近猎物。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签了它。”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他把文件扔在苏晚面前的丝绒被面上。
苏晚的目光落在文件封面上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上——离婚协议书。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
“不…”她下意识地摇头，声音嘶哑干涩，“我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