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哥,你别怪温言姐,她只是太想念温行哥了。来,喝点醒酒汤,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
她把汤碗递到周扬嘴边,动作亲昵得没有一丝缝隙。
周扬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脸色缓和了许多。
他看向我,用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你也喝点,别总黑着脸,晦气。”
林薇薇立刻又去盛了一碗,小心翼翼地捧到我面前。
“温言姐,你别多心,我跟周扬哥真的没什么。这汤对身体好,你尝尝?”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善良”和“懂事”的脸,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我猛地起身,冲向洗手间。
身后传来周扬愤怒的咆哮。
“温言!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隐约间,还有林薇薇的劝慰。
“周扬哥,你别生气,温言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太伤心了。”
我在洗手台前吐得昏天黑地,胆汁都快出来了。
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神空洞。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冲刷着脸。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知道温行的死有蹊奇。周扬的报告,我看过。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明天下午三点,军区对面的茶馆见。”
3
我回到家时,周扬已经在了。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指使着搬家公司的人,把一个巨大的红木箱子往里抬。
那是我哥温行最喜欢的沙发,他说躺在上面看军事频道最舒服。
现在,它被随意地推到了阳台角落,上面堆满了杂物。
“回来了?”周扬看我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薇薇看你一个人住不安全,让我搬过来照顾你。顺便把一些旧家具换了,看着也敞亮。”
林薇薇跟在他身后,像个女主人一样,指挥着工人。
“哎,师傅,小心点,那可是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贵着呢。那个旧的,对,就是那个,直接扔楼下垃圾站吧,看着就又土又占地方。”
她指的,是我哥亲手做的那个书架。
上面的每一块木板,都是他自己刨光、上漆的。
“住手!”我冲过去,挡在书架前。
“那是我哥的东西,不准扔!”
林薇薇被我吓了一跳,随即露出委屈的表情,躲到周扬身后。
“温言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家里应该有点新气象,你总活在过去也走不出来呀。”
周扬一把将我拉开,眉头紧皱。
“温言,你又发什么疯?一个破书架而已,至于吗?薇薇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我看着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寸寸变冷,“为了我好,就是把属于我哥的一切都抹掉?周扬,这房子是我家,不是你家!”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周扬理直气壮,“大丈夫在世,难道还要为这点小事计较?我知你不是霸道的性子,拿出你往日温柔体贴,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我的骨头里。
温柔体贴?
那是我以前眼瞎。
“我们不结婚了。”我说。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搬家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尴尬地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