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玩笔仙撞邪的事，我初中时见过一次，那时候爷爷还在，他说“笔仙本是无主魂，借人阳气附纸身，若要害人，必先沾施术者的血”。
陈兰一个女生，哪来的胆子用自己的血招邪？
那天晚上，我把纸人放在窗台上，用爷爷留下的朱砂在纸人额头点了个“镇”字。
半夜里，我听见窗台有响声，睁眼一看，纸人不见了。
窗外的月光惨白，我看见纸人在楼下的空地上走，蓝布褂飘得像个鬼。
它走得很慢，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淡红的脚印——是血。
我抓起桃木剑就往下冲。
宿管大爷睡得死，我翻栏杆跳出去，跟着纸人往三号楼走。
三号楼的灯全灭了，只有402的窗户亮着灯。
纸人走到楼下，突然停住，猛地抬头，纸做的脸对着402的窗户，眉梢的哭纹好像变深了。
就在这时，402的灯灭了。
我跑上楼，402的门没锁，一推就开。
陈兰坐在书桌前，背对着我，手里攥着一支铅笔，桌上铺着一张白纸，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圈。
“陈兰？”我叫她。
她没回头，肩膀在抖。
我走过去，看见她的脸——她在笑，嘴角咧到耳根，眼睛却瞪得圆圆的，一点神采都没有。
她手里的铅笔在纸上画圈，圈里写着：“不是我，是她逼我的……”
“谁逼你？”我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上没有黑气，反倒是她的头发里，藏着一根红线——跟纸人领口的红线一模一样。
陈兰猛地抬头，眼睛里全是眼白，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猫：“她在镜子里……她要我的影子……”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宿舍的穿衣镜上，蒙着一层白雾。
我走过去，用手擦了擦镜子，镜子里的我，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
2
第二天早上，陈兰被发现晕倒在宿舍地板上，送到医院后一直没醒。
赵磊被警察叫去问话，回来后就躲着我，见了我就往厕所里钻。
班里的人又开始传，说陈兰是被我“咒”晕的，说我捡了纸人不吉利。
我坐在最后一排，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手里转着爷爷的铜钱——铜钱是黄铜的，边缘磨得光滑，上面刻着“顺治通宝”，是爷爷年轻时抓鬼用的法器。
“姜浲。”
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是林墨。
林墨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也是唯一不把我当神棍的人。
她扎着马尾，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手里攥着一本笔记：“你昨晚去三号楼了？”
“嗯。”
“陈兰的事……”她犹豫了一下，“你能帮她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没有一点杂质，但我能看见，她的肩膀上飘着一缕淡灰色的气，是“惊气”，说明她见过不干净的东西。
“你昨晚也在三号楼？”我问她。
林墨的脸白了一下，点点头：“我去找陈兰拿笔记，走到402门口，听见里面有镜子碎的声音，还有人哭……我不敢进去，就跑了。”
“你看见镜子里的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