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像上次一样等待。
转身，走向行政楼。
院长办公室。
我敲了敲门。
“请进。”
我推门进去，将一份打印好的材料放在了李院长的办公桌上。
他扶了扶眼镜，拿起那张纸。
他的视线在“Breakthrough Report”和“early online publication”两个词上停留了很久。
办公室里只有打印机工作的嗡嗡声。
“林昭同学，这件事，学院会严肃处理。”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需要一个专案组。”我说，“由校学术委员会、教务处、以及外校专家共同组成。重新审查周盛小组的毕业论文，以及我的原始贡献。”
李院长看着我，眼神锐利。
“你这是在要求学院启动最高级别的学术不端调查程序。”
“是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我说，“意味着答辩委员会的五位教授，包括我的导师张教授，都将因为审核不严而面临审查。”
李院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一下，又一下。
“我需要看到你所有的原始数据，包括你提交给期刊的全部补充材料。”
“我已经带来了。”
我将随身携带的硬盘放在桌上。
“里面有全部内容，包括每一轮审稿人的意见，以及我的回复。”
他拿起硬盘，站了起来。
“三天之内，给你答复。”
轰动是从国外先传回来的。
一些在海外读博的师兄师姐，在朋友圈转发了我的论文链接。
“我们系本科生发了C&MB的Breakthrough！太牛了！”
“独立作者？这是什么神仙？”
消息迅速在国内的学术论坛和社交媒体上传播开来。
我们学校的贴吧和BBS直接被刷屏了。
“卧槽，这是我们学校的？哪个院的？”
“生命科学学院，林昭，应届毕业生。”
“等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是不是前段时间公告栏那个事？”
“我靠，我想起来了，举报班长剽窃那个女生！原来是真的！”
舆论彻底反转。
之前所有骂我的帖子都被挖了出来。
每一个ID下面，都是铺天盖地的质问和嘲讽。
学院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第二天下午，学校官网的首页挂出了一则公告。
“关于成立‘生命科学学院本科毕业论文事件’专项调查组的通知。”
专案组成立了。
比李院长承诺的三天，快了一天。
我的导师张教授，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
他的声音很疲惫。
“林昭，我需要一个解释。”
“张老师，我很抱歉把您牵扯进来。”
“我不是要你的道歉。”电话那头，他沉默了几秒，“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手里有更完整的东西？”
我看着窗外。
“因为那时候，没有人会信。”
答辩组的教授也因审核不严面临压力。
5.
专案组的听证会，安排在行政楼的顶层会议室。
长条形的会议桌。
一边是专案组的成员。
校学术委员会的主任，一位头发花白的院士。
教务处处长。
法学院的教授。
还有两位从隔壁A大请来的外聘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