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是我，周盛，季帆。
我们之间隔了三个空位。
周盛的脸色灰败，嘴唇干裂。
季帆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放在桌上的手，指节攥得发白。
我的导师张教授，以及其他四位答辩组成员，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
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会议开始。
学术委员会主任先是陈述了调查过程。
他们比对了我提交的原始数据、代码日志，和周盛小组论文里的图表。
结论清晰明确。
“周盛小组论文第四章的核心图表，与林昭同学提交的原始数据分析结果，在98.7%的节点上完全吻合。”
“唯一的区别是，周盛小组的图表，在美观度和细节呈现上，远不如林昭同学的原始版本。”
一句话，宣判了周盛的死刑。
周盛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
“我没有！数据是我们一起跑的，我只是做了整理！”
“整理？”外聘的一位专家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我们的技术人员恢复了你提交给教务处存档论文的文档操作记录。发现第四章的所有图表，都不是由数据分析软件直接生成，而是……截图粘贴的。”
“并且，部分截图的边缘，还残留着另一个文档窗口的像素痕迹。”
周盛的身体晃了一下，瘫坐在椅子上。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主任看向我。
“林昭同学，作为这篇以你为唯一作者发表在《Cellular & Molecular Biomechanics》上的论文的知识产权所有人，你有什么诉求？”
我站了起来。
目光扫过周盛，扫过季帆，最后落在那几位答辩组教授身上。
“第一，我要求撤销周盛、季帆以及他们小组另外两名成员的毕业论文答辩成绩。他们的A+，是建立在剽窃我的成果之上。”
“第二，我要求学院，将周盛的学术剽G窃行为，以及季帆的协同舞弊、提供伪证行为，如实记入他们的人事档案，并进行全校通报批评。”
周盛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倒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昭！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我没有理他。
“我的诉求说完了。”
我坐下。
季帆终于抬起了头。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破碎。
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
可惜，太晚了。
主任点了点头。
“你的诉-求，专案组会慎重考虑，并提交学校学位评定委员会最终裁定。”
听证会结束。
我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我的导师张教授在等我。
“林昭。”
“老师。”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记入档案，会跟他们一辈子。季帆的直博资格，肯定也没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
“老师，我的名字被从论文上抹掉的时候，他们想过我吗？”
张教授沉默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去吧，做你认为对的事。”
6.
学校的最终处理决定，在三天后公布。
红头文件，贴满了学校每一个公告栏。
一，撤销周盛、季帆所在毕业论文小组的答辩成绩，评定为不合格，不授予学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