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念念，他们给了钱。”我拿出那张支票。
念念的眼神暗了下去，她别过头：“妈，我不要他们的脏钱。”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念念，我们要。我们不仅要钱，还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那是十年前，傅家另一个儿子，大少爷傅谨言出国留学前的晚上。
他把我拉到一边，塞给我一张银行卡。
“温姨，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爸和我那个弟弟……你多担待。这张卡你拿着，给念念妹妹当学费，密码是她生日。别让我爸他们知道。”
那个清冷的少年，是傅家这潭污泥里唯一的清泉。
他不像傅家人。
可他终究也姓傅。
手机震动，是李淑琴打来的。
她的声音充满了命令和不耐：“温知夏！你死哪去了？家里来了客人，立刻给我滚回来伺候着！耽误了傅家的大事，我扒了你的皮！”
这就是他们。
即使大厦将倾，也不忘将我这个下人踩在脚下。
我安抚好念念，打车回到傅家。
客厅里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正是这次绯闻风暴的中心之一，当红影星张曼。
她看到我，眼中立刻燃起怒火。
傅青山和李淑琴大概是想让她出面澄清，将一切都揽到她自己身上，说是她为了逼宫而自导自演。
我目不斜视，正要走向厨房。
“你给我站住！”
张曼猛地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一巴掌扇过来。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那一巴掌落了空。
张曼更加愤怒：“一个下人也敢躲？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淑琴坐在沙发上，冷冷地开口。
“老温，忘了你的规矩了？一条好狗，是不会挡主人路的。”
她顿了顿，看着张曼，又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跟张小姐道歉。”
屈辱像是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我看着张曼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缓缓地弯下腰。
“对不起，张小姐。”
“谁要听你这廉价的道歉！”张曼不依不饶。
傅青山不耐烦地喝道：“够了！张曼，坐下！我们谈正事！”
张曼这才愤愤地坐回去。
我被命令去给他们煮咖啡。
走进傅青山的书房，磨着咖啡豆，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书房的桌上，放着一部傅青山不常用的备用商务手机。
我拿起手机，熟练地打开一个草稿箱。
里面有一条他很早以前就编辑好，准备发给某个重要人物、但最终没有发出的短信。
内容是关于一个秘密的离岸账户。
我平静地，按下了群发键。
发送对象，是傅青山通讯录里，所有被标注为“重要合作伙伴”和“董事会”的联系人。
做完这一切，我端着煮好的咖啡，走出了书房。
客厅里，傅青山正拿着自己的手机，似乎在和谁谈判。
突然，他桌上的备用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
一声接着一声，急促而尖锐。
屏幕上不断弹出新的来电显示。
“陈董”、“李总”、“安盛资本王董”、“董事会-刘叔”……
傅青山谈判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惊愕地看着那部他几乎已经遗忘了的手机，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