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匠的窘迫
我拿起那把短刃，手指划过刃口。刃口留下一条细线，血珠渗出来。
小铃铛跑进来，篮子撞在门框上，鸡蛋在篮子里滚动。
“师父！集市要开始了！”
我把短刃放在工作台上。工作台上放着七把短刃，三把柴刀，五把剪刀。
“师父，这些都要卖掉吗？”
我点头。我拿起一把柴刀，柴刀的刃口有一处不平。我把它放到角落的箱子里。箱子里已经堆满各种铁器。
小铃铛凑过来看工作台上的短刃。
“这些做得真好！”
我摇头。我拿起一把短刃，指向刃面。刃面上有一道极细的纹路。
“这里，淬火时温度高了。”
小铃铛眯着眼睛看。
“我看不见。”
我放下短刃。我从钱袋里倒出最后几枚铜钱。铜钱在木桌上滚动，一枚掉到地上。
“我们需要钱。”我说。
小铃铛捡起铜钱。
“这些能卖很多钱吧？王屠户上次买的那把刀，花了三两银子呢！”
我拿起一把短刃。
“这个，五十文。”
小铃铛的眼睛睁大。
“五十文？不可能！铁料都不止这个价！”
我把短刃放回工作台。
“它们是残次品。”
小铃铛拿起一把剪刀，剪刀开合，发出清脆的声音。
“可是比李记铁铺的好多了！他们的剪刀卖二百文呢！”
我走向熔炉。熔炉已经冷了。风箱上积了一层灰。
“收拾吧。”我说。
小铃铛开始把铁器装进麻袋。铁器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师父，至少定价一百文吧？”
我摇头。
“五十文。”
小铃铛叹气。麻袋被装满，她拖着麻袋走向门口。麻袋在门槛上卡住。
我抬起麻袋的另一端。我们一起把麻袋抬出门外。
阳光照进铺子，灰尘在光柱中飞舞。铺子门口挂着的铁招牌在风中摇晃，招牌上的“林”字已经斑驳。
小铃铛拍掉手上的灰。
“我去借驴车！”
她跑向街道另一端。她的鞋子破了洞，脚趾从洞里露出来。
我回到铺子里。我拿起角落箱子里的一把柴刀。我凝视柴刀上的瑕疵。我走到锻炉前，点燃炉火。
炉火渐旺，映红我的脸。我把柴刀放入火中。
小铃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师父！驴车借来了！”
我把烧红的柴刀从火中取出。我举起锤子。锤子落下，火花四溅。
小铃铛走进来，站在旁边看我打铁。
锤声在铺子里回荡。
当我停下时，柴刀上的瑕疵已经消失。但我摇头。我把修复的柴刀扔回箱子。
“还是不行。”
小铃铛看着箱子里的柴刀。
“明明已经很完美了...”
我放下锤子。我洗掉手上的煤灰。水盆里的水变黑。
“走吧。”我说。
我们把麻袋抬上驴车。驴车发出吱呀声。小铃铛坐在麻袋旁边，双腿悬空晃动。
我锁上铺门。锁头已经生锈，需要用力才能扣上。
我们沿着街道向前走。驴车的轮子在石板路上颠簸。
“师父，今天卖完铁器，我们能买肉吗？”
我看着前方的集市旗帜。
“如果卖得掉。”
小铃铛拍打麻袋。
“肯定卖得掉！这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