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更新时间:2025-10-04 04:28:26

子皮却寸步不让,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展开在众人面前:“这是子产近年整理的《郑国田亩册》,他早已查清,贵族多占私田达三千亩,若能整顿田制,不仅可安抚流民,还能增加国库收入。臣愿以家族封地为质,保子产执政!”

三日后,子产在太庙接受执政之印。当郑简公将象征权力的玉圭递到他手中时,他望着庙外跪拜的百姓,又看了看阶下冷眼旁观的贵族,沉声说道:“臣公孙侨,愿以一身担郑国安危。若改革不力,祸国殃民,甘受流放之刑,永不归郑!”

执政后的第一件事,子产便推行 “作封洫”:派人丈量全国土地,在私田边界挖出深沟作为标记,按亩征收赋税,贵族多占的土地需补交粮税,流民则可分得无主荒地。消息传出,贵族们炸开了锅。丰卷率先发难,带着家丁冲进田亩丈量现场,打砸丈量工具,还放言 “若子产不改政令,便率族人攻进公宫”。驷带则联合七穆中的四家,向郑简公递上奏折,诬陷子产 “勾结外敌,意图谋反”,要求将其流放国外。

一天深夜,子产正在府中修改田亩册,家丁突然来报,丰卷的家臣已在府外埋伏,扬言要 “取子产首级”。子皮得知后,连夜率家族私兵赶到子产府外守卫,还亲自进宫劝谏郑简公:“子产改革,为的是郑国社稷,若今日流放子产,明日晋楚必来伐郑,到时国将不国!” 郑简公这才醒悟,下旨斥责丰卷等人,还将丰卷的部分封地没收,赏赐给流民,“作封洫” 改革才得以继续推行。

当第一批按亩征收的粮税送入国库时,子产站在城墙上,看着流民陆续返回田间耕种,轻声对身边的子皮说:“今日虽遭贵族记恨,但能让百姓有田种、有饭吃,便是值得。”

2. 丘赋风波:咒骂声中的生死之诺

周景王七年(公元前 538 年),楚国再次集结军队,在郑楚边境驻扎,郑国面临着严峻的军事压力。子产深知,郑国兵力薄弱,若想抵御楚国,必须扩充军备,于是提出 “作丘赋”:以 “丘”(每丘十六井)为单位,按土地面积和人口数量征收军赋,百姓可缴纳粮食或兵器抵赋,贵族则需按封地大小多缴军赋,用于打造战车、训练兵士。

政令刚一公布,新郑城内便响起了刺耳的咒骂声。市集里,有人编了歌谣传唱:“其父死于路,己为虿尾(毒蝎尾巴),苛政猛于虎,郑国要亡矣!” 丰卷更是趁机煽动百姓,说子产 “借军赋之名,搜刮民财”,还带着一群人在子产府外扔石头,高喊 “子产滚出郑国”。

一天清晨,子产乘车前往乡校视察,刚出府门,就见一个老农举着锄头拦在车前,哭喊道:“我家只有两亩薄田,缴了军赋就没粮吃了,大人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子产连忙下车,扶起老农,耐心解释:“老丈,楚国大军就在边境,若不加强军备,一旦楚军攻破都城,别说田地,连性命都保不住。您放心,官府会对困难百姓发放救济粮,绝不会让大家饿肚子。”

可咒骂声并未停止,甚至有贵族暗中联络晋国,企图借晋国之力逼迫子产废除 “作丘赋”。子皮得知后,忧心忡忡地对子产说:“如今内外反对声四起,要不先暂缓改革,以免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