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间，感觉肩膀一沉。
偏过头，发现是江弄玉睡着了，脑袋歪倒在我肩上。
她的头发蹭着我的脖子，有点痒。
能闻到她发间那股淡淡的香味。
我身体瞬间僵住，动也不敢动。
想推开她，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算了，让她睡会儿吧。
我重新靠回椅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心跳有点快。
希望她别流口水。
3
回到学校，已是傍晚。
在校门口解散，大家互相道别。
张胖子拍着我肩膀。「停云，今天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江弄玉走到我面前。
「今天辛苦你了。」
「没事。」我应道。
她看着我，眼睛弯弯的。「那，再见。」
「再见。」
她转身，和几个女生一起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肩膀那里，好像还留着点温度。
日子回到原来的轨道。
上课，吃饭，睡觉，打游戏。
偶尔在图书馆或者食堂碰到江弄玉。
她会跟我打招呼，笑一下。
我也点个头，算是回应。
没什么特别的。
直到那天下午。
我在篮球场打球，就我自己。
投投篮，发泄一下莫名其妙的烦躁。
运球，起跳，投篮。
球砸在框上，弹飞老远。
滚到场边，被一只脚轻轻踩住。
我跑过去捡球。
抬头，看见是江弄玉。
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短裤，怀里抱着几本书。
「沈停云？」
「嗯。」
「给你。」她把球踢过来一点。
我捡起来。「谢谢。」
「一个人打？」
「嗯。」
「我能投两个吗？」她问。
我有点意外，把球递给她。
她放下书，接过球，拍了两下。
动作有点生疏，但姿势还行。
站在三分线外，瞄了瞄，出手。
球划了道难看的弧线，三不沾。
她自己也笑了。「果然不行。」
跑过去捡回球，又站到罚球线。
这次进了，是个擦板。
她有点小得意地回头看我。
阳光下，她鼻尖有细小的汗珠，眼睛亮晶晶的。
我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轻轻撞了一下。
「你还会打球？」我问。
「小时候跟我爸玩过，好久不碰了。」她又投了一个，没进。
「你呢，经常一个人来打？」
「嗯，清静。」
她没再投，把球传给我。「你来。」
我接球，运了一步，干拔跳投。
球空心入网，声音清脆。
「厉害。」她说。
「运气。」我跑去捡球。
「不是运气，」她跟在我后面，「你手腕很稳。」
我没接话。
我们又轮流投了一会儿篮。
没什么交流，但也不觉得尴尬。
风吹过空荡荡的球场，带着夏天的热度。
后来她接到个电话，好像是室友找她有事。
她抱起书。「我走了。」
「嗯。」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沈停云。」
「干嘛？」
「下周六社团有活动，去看个民间收藏的古籍，你来不来？」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不来”。
但看着她的眼睛，那句话卡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