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偏厅,收拾好我的针线盒和工具。很小的一个盒子,拿在手里,轻飘飘的。
雨下得大了,敲打着窗户,噼啪作响。
我没有伞,也不想叫沈家的司机。
独自一人走进雨幕里,冰凉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头发和衣衫,冷意钻进骨头缝。
别墅区的路灯昏暗,拉长了我孤零零的身影。
身后那栋灯火辉煌的别墅,像一座巨大的、冰冷的黄金牢笼。我用了十年时间,终于认清,我从未真正进去过,也永远不可能进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我狼狈的模样,欲言又止。
报出地址后,我便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雨水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扭曲的水痕,像极了我支离破碎的人生。
回到狭小潮湿的出租屋,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这与沈家的奢华形成鲜明对比,却是我唯一的容身之所。
脱掉湿透的衣服,走进浴室。热水冲刷在身上,却怎么也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
镜子里的人,瘦得几乎脱相。下巴上还有沈聿掐出的红痕,隐隐作痛。
胃部突然一阵痉挛,我扶着洗手台干呕起来。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有时甚至会呕出血丝。
半年前体检时,医生面色凝重地告诉我结果:“胃癌晚期,已经扩散。如果积极治疗,可能还有一年时间。”
我拒绝了化疗。苏家败落后,我无力承担高昂的医疗费,也不想让沈聿觉得我在用这种方式博取同情。
更何况,他根本不会在意。
裹着浴巾走出浴室,手机屏幕亮着,显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沈聿。
肯定是催问我是否把婚纱妥善送达了。我直接关了机。
第二天,沈聿和林薇薇的婚礼,轰动全城。
即使我刻意回避,街头的广告屏、报刊亭的杂志封面,到处都是他们婚礼的预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每个字眼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拉紧窗帘,将自己封闭在昏暗的房间里。
胃痛如期而至,比以往更加剧烈。我蜷缩在床上,冷汗浸湿了床单,牙齿死死咬住嘴唇,避免发出痛苦的呻吟。
颤抖着手从床头柜拿出止痛药,干咽下去。药效来得缓慢,疼痛像一把钝刀,在腹腔里反复搅动。
终于,在一阵剧烈的痉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