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顾承。
他听完，点点头，拿出手机，开始计算。
“你的月薪增加了百分之二十。根据我们婚前的AA协议，家庭的非固定支出，比如物业费、网费这些，是按照收入比例来承担的。所以，从下个月开始，你每个月需要多支付327块。”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顾承，”我说，“我就不能……为自己花点钱吗？”
“当然可以。”他说，“这是你的钱。但是，协议就是协议。”
那天晚上，婆婆又来了。她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我拿奖金的事，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我们家林晚就是有出息！这下好了，有钱了！”她拍着我的手背，“我跟你说啊，我们家顾承，天天挤地铁上班，太辛苦了。你看，你这不正好有钱了吗？给他买辆车吧！写他的名字！也算是，你这个做老婆的，一点心意。”
我把手抽了回来。
“妈，这钱，我有用。”
“你能有什么用！一个女人家，存那么多钱干什么！”婆婆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我告诉你，这钱，你就得拿出来给顾承买车！不然，就是你自私，心里没有这个家！”
我看向顾承，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顾承推了推眼镜，看着我，说：“林晚，我觉得妈说的，有道理。从家庭资产配置的角度来看，买一辆车，可以提升整个家庭的生活品质。你出钱，我出驾驶技术，这很公平。”
我看着他们母子俩，一唱一和，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个提供金钱的，外人。
那一刻，我心里刚刚融化的那点冰，瞬间，又重新冻结了起来。而且，比以前，更冷，更硬。
5
我爸病了。
电话是我妈打来的，她在电话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晚晚，你爸……你爸他，突发脑溢血，正在医院抢救……”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冲到医院，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我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又红又肿。
“妈，怎么回事？”我冲过去，抓住她的手。
“医生说……说要马上手术，不然……不然你爸就没了……”我妈哭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缴费单，“可是……手术费要三十万。我们家……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啊……”
三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工作几年，加上刚拿的奖金，全部积蓄也才十万出头。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顾承。
他是我的丈夫，是我最亲的人。在这种时候，他一定会帮我的。
我拿着缴费单，手抖得厉害，给顾承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顾承，”我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爸……我爸住院了，需要马上手术，要三十万。我钱不够，你……”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需要我借给你多少？”他问。
借。
这个字，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顾承，”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绝望，“我们是夫妻。”
“我知道。”他说，“夫妻也要明算账。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你现在需要多少钱？二十万够吗？按照银行同期贷款利率，我给你算年化4.5%的利息，分三年还清。每个月，你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