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在王大爷出门的必经之路上堵住了他。
我一甩道袍的袖子，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飘逸的姿势。
“大爷，我们又见面了，这说明我们有缘！”
王大爷看到我这身打扮，吓得差点从三轮车上掉下来。
“你……你干啥的？”
“贫道云游四方，路过此地，发现此地妖……哦不，是煞气冲天！”我掐着手指，闭着眼睛，装模作样地算着，“源头，就在府上啊！”
王大爷没说话，默默地从车座底下，掏出了一个大铁钳子。
“小伙子，俺看你年纪轻轻，咋就不学好呢？”他把铁钳子握在手里，比划了一下，“你要是再挡着俺的路，俺就报警了，说你招摇撞骗！”
看着他手里那泛着寒光的大铁钳子，我怂了。我毫不怀疑，我要是再多说一句，那钳子就能夹到我鼻子上来。
我灰溜溜地让开了路。
看着王大爷远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
看来，正面强攻是不行了。这个大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我得换个思路。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子里慢慢成形。
打不过他，就加入他。
5
为了我的金砖，我决定去收破烂。
这个决定，是我在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忽悠”之后，痛定思痛想出来的。既然王大爷不相信我这个“风水大师”，那我就让他相信我这个“同行”。
说干就干。我把身上最后几百块钱拿出来，去废品站买了一辆比王大爷的还破的三轮车。车头歪着，链条耷拉着，蹬起来的时候，那声音跟拖拉机似的。
我又给自己置办了一身行头：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一顶油腻腻的旧草帽，还有一双开口笑的解放鞋。往镜子前一站，嘿，别说，还真有那味儿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骑着我的“宝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我没敢直接去王大爷的地盘，怕引起他的怀疑。我先在隔壁几条街转悠。
“收——废——品——嘞！旧冰箱、旧彩电、旧洗衣机——”
我扯着嗓子，学着王大爷的调调喊。第一声喊出来，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羞耻了。
但为了四十多万，不，是为了我的金砖，我忍了。
收破烂这活儿，比我想象的要难多了。我转悠了一上午，口干舌燥，结果就收了几个塑料瓶和一堆废报纸，卖了不到十块钱。
中午，我啃着两个冰冷的馒头，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光鲜男女，心里那叫一个悲凉。想我李牧，好歹也是个大学毕业生，现在居然沦落到收破烂的地步。
这都怪王大爷！
下午，我估摸着时间，开始往王大爷常去的那几条街溜达。
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王大爷正蹲在一个垃圾桶旁边，仔细地分拣着里面的瓶瓶罐罐。他干得很认真，每一个瓶子都要晃一晃，把里面的水倒干净。
我骑着车，装作不经意地从他身边路过。
“哟，大爷，您也在这儿忙活呢？”我主动打招呼。
王大爷抬起头，看到是我，愣了一下。估计是没认出来。
“你……”
“大爷，是我啊！”我把草帽往上抬了抬，“昨天……昨天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