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大爷恍然大悟，“那个算命的？”
我脸一红，“嗨，什么算命的，那都是瞎胡闹。我跟您一样，也是干这个的。生活不易，多才多艺嘛！”
王大爷看着我这身打扮，又看了看我那辆破三轮，眼神里的警惕，总算是少了一点。
“小伙子，你咋干上这个了？”
“别提了，工作丢了，没钱吃饭了呗。”我开始卖惨，“这活儿，看着容易，干起来真难。我这一上午，都没开张。”
王大爷听了，叹了口气，居然有点同情我。
“是不容易。”他说，“干我们这行，得脸皮厚，嘴巴甜，还得能吃苦。你这刚入行，慢慢来吧。”
我一看有门儿，赶紧凑过去。
“大爷，要不，我跟您学学？您带带我？我也不白跟，我收的废品，分您一半！”
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能跟他混熟，天天待在一起，我就不信找不到机会把金砖“顺”回来。
王大爷犹豫了。
我赶紧加码，“大爷，您看我年轻，有的是力气。以后有啥重活儿，搬个冰箱、洗衣机的，我全包了！您就动动嘴，指挥指挥就行！”
可能是“搬冰箱”这三个字打动了他，王大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他常年一个人干活，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那……行吧。”他点了点头，“不过，俺可不白带你。你得听俺的。”
“没问题！您以后就是我师父！”我激动得差点给他跪下。
计划通！
我以为，我的金砖，马上就要回到我的怀抱了。
但我万万没想到，王大爷这个“师父”，比我那个公司的主管，还要难伺候。
6
自从拜了王大爷为师，我的生活就进入了地狱模式。
我以为的“收破烂”，是骑着三轮车，优哉游哉地在街上转悠，看到废品就捡。
而王大爷的“收破烂”，是一门包含了社会学、心理学、物理学和时间管理学的复杂工程。
“小李，你看那栋楼。”王大爷指着一栋居民楼，对我进行岗前培训，“三单元502，那家是租户，刚搬来，肯定有纸箱子。四单元301，老两口住，攒的报纸估计有一米高了。一单元602，小年轻，天天点外卖，楼下垃圾桶里的餐盒，一半都是他家的。”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哪是收破烂的，这简直就是社区情报中心主任啊！
“还有，跟人说话，要看人下菜碟。”王大爷继续传授经验，“碰到大妈，就夸她气色好，孙子聪明。碰到大爷，就跟他聊两句国家大事。碰到小年轻，就别多说话，给钱痛快点就行。”
我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我的金砖。
我的计划是，利用帮他干活的机会，混进他家里，然后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金砖拿走。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我们收了一个旧冰箱。死沉。王大爷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李，看你的了。”
我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冰箱扛下了六楼。等我把冰箱弄上三轮车，我已经累得像条死狗了。
“师父，这……这冰箱，放哪儿啊？”我喘着粗气问。
“先拉俺家去。俺家院里有地方。”
我一听，心花怒放。终于能进他家了！
我蹬着三轮车，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到了王大爷家那个小院，我把冰箱卸下来，假装不经意地往他屋里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