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继续！清雅…跟我来书房！”
说完，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差点把我拖倒。他无视所有人，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我拉离了喧嚣的大厅。
书房门被欧阳雄“砰”地一声甩上，厚重的门板隔绝了外面的音乐和嘈杂。
他甩开我的胳膊，猛地转过身，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指着我的鼻子，手指都气得发抖：“欧阳清雅！你！你简直…无法无天！丢尽了欧阳家的脸！”
我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臂，找了个看起来最舒服的真皮沙发坐下，没什么诚意地回了一句：“哦。所以呢？”
“所以呢？”欧阳雄被我轻飘飘的反问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几步冲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感，“你看看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当众拆穿若曦，让她下不来台！还…还说什么‘身份使用权折现’？你听听！那是人话吗？你把欧阳家的脸面当什么了？你把亲情当什么了？你眼里就只有钱吗？！”
我抬头看着他因为盛怒而扭曲的脸，觉得有点好笑。
“爸，”我平静地开口，这个称呼第一次叫出来有点陌生，“脸面？您觉得今天是谁让欧阳家丢脸的？是我这个刚被认回来、连基本规矩都没人教的真货？还是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出来哭哭啼啼、恨不得把‘鸠占鹊巢’四个字刻在脑门上的假货？”
欧阳雄被我怼得一窒，脸色更难看了。
“至于亲情？”我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温度，“我们之间，有那玩意儿吗？我才回来几天？你们对我的感情，有多少是基于愧疚，有多少是基于血缘本身的责任？林若曦在你们身边二十年，嘘寒问暖，乖巧懂事，你们对她投入的感情才是真实的吧？我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上来就要分走她的一切，你们心里难道就没点疙瘩？”
林婉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听到这话，眼圈又红了：“清雅，不是这样的，我们…”
我打断她：“妈，别急着辩解。 人心都是肉长的，偏向自己养大的孩子，很正常。我理解。”
我看着他们夫妻俩：“所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回来，不是为了争宠，更不是为了跟林若曦演什么宅斗剧。我穷怕了，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需要足够我安身立命、这辈子下辈子都不用再为五斗米发愁的钱。”
我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欧阳雄：“你们觉得我粗俗、市侩、丢脸？没关系。我可以不顶着欧阳家大小姐的名头在外面晃悠，给你们省省心。你们只需要把我应得的那份家产，一次性结清给我。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们继续宠你们的养女，我拿着我的钱，过我的逍遥日子去。怎么样？两全其美，省时省力。”
书房里一片死寂。
欧阳雄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林婉捂着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过了很久，久到我都快以为他们被我的“真诚”感动傻了，欧阳雄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你…你真是…疯了！”
“我没疯。 ”我耸耸肩，“我只是太清醒。清醒地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可靠。”
我站起身：“股份暂时不能动，我懂。那就先给点零花钱吧，总得让我这个真千金有点启动资金吧？卡号我待会儿发妈手机上。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这高跟鞋穿着累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