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听见了裴妄低沉笃定的声音：“先救副驾驶，有任何问题我来负责。”
“轰”得一声，沈蔷心中的某个角落彻底坍塌。
醒来后已经在医院，鼻尖满是消毒水的气味。
“醒了？要不要喝水？”
沈蔷转头看去，裴妄还穿着昨晚的那身西装，脸色憔悴满眼红血丝，看着像是一晚没睡。
他转身递了杯水，想把沈蔷扶起来。
沈蔷侧头拒绝了。
“昨晚事发突然，车灯坏了我没看见你撞伤额头。而且我想要狠狠报复姜心甜为你报仇，只是车祸撞伤未免太便宜她。”
裴妄耐心解释，眼中闪过歉疚：“抱歉蔷蔷，是我没保护好你。”
“裴妄，”沈蔷突然哑声问，“你还记得我大三那年也出过车祸吗？”
那时裴妄不要命得护在她身上，受伤流血也在所不惜。
但如今，他保护的人变成了姜心甜，把沈蔷一人扔在后面。
裴妄僵在原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沈蔷听到了他沙哑的声音：“蔷蔷，那只是演戏。”
又是演戏啊……
沈蔷扯了扯嘴角笑了。
她早该明白的。
护士突然敲门进来：“裴先生，您守了一夜的姜女士醒了，现在正哭闹着要找你。”
4
裴妄下意识看向沈蔷。
“去吧，我不介意。”沈蔷平静道。
裴妄很满意她的“体贴”，连忙站起身：“心甜胆子小我先去看看，待会再来看你。”
沈蔷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得看着他大步离去。
一连三天，沈蔷再没看到裴妄的身影。
直到第四天她自行出院，直到深夜，裴妄才回家。
“怎么还没睡？你受伤了该多休息。”他边脱外套边向里走。
“星星呢，好几天没见了我去看看他。”
沈蔷抬眸定定看他：“去季迎家了，过两天才回来。”
季迎是她的好友，裴妄也见过几次。
“让季迎好好照顾他，有时间我们请她吃顿饭。”
裴妄并未多想，转身去了浴室。
细细密密的痛蛛网一般淹没心脏，沈蔷扯了扯嘴角。
这两天孩子已经开学，而且她早说过季迎上个月就去北欧留学了。
这么拙劣的谎言，但凡对这个家上心一分就该知道。
但偏偏裴妄相信了。
第二天一早，裴妄突然要带沈蔷出门。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车祸的事心甜也很内疚，正好我给你订的礼物到了，让她陪你逛一逛这事就算过去了。”
沈蔷头都没抬，“我不去。”
裴妄却强硬得把她抱起，不由分说带上车，“别闹，不出门散心怎么行。”
沈蔷抿了抿唇，但看了眼裴妄又什么都没说。
裴妄给沈蔷订了一整套舞裙，是国外手工大师耗时两个月制作。
银白色的裙身流光溢彩，鱼尾翻飞间缀满细密的珍珠，是每个女人都无法拒绝的绝美。
姜心甜惊艳得睁大了眼：“好漂亮。”
她凑上去小心翼翼抚摸上面的蕾丝，眼底都是艳羡：“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穿上跳舞肯定很美……”
裴妄坐在沈蔷旁边，随口接了一句：“蔷蔷，既然小姑娘这么喜欢，就让给心甜吧。反正你也穿不到。”
沈蔷看着自己的残腿沉默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