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眼中瞬间迸发出的贪婪光芒,像饿狼看到了肉。她大概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拿到钱后,能买下王董珠宝店的哪几件镇店之宝了。
“不过,”我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工作室最近接了个大单,资金都压在里面,周转有点困难。钱和房子,可能需要点时间处理,走程序没那么快。至少得……一两个月吧?”
林薇脸上的喜色僵了一下,眉头立刻皱起:“一两个月?不行!太久了!王董那边……”
“王董那边怎么了?”我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她,“你这么急着离婚,是怕夜长梦多?还是……王董催你了?他那么大个老板,连一两个月都等不起?”
我的问题像针,精准地扎在她急于掩饰的软肋上。她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强撑着气势:“你少管!反正……反正尽快!最多一个月!不然我就起诉!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一个月……”我沉吟着,像是在艰难地计算时间,最终“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行吧,我尽量。你也知道,现在办事效率就那样。”
她明显松了口气,像是打赢了一场艰苦的谈判,下巴又扬了起来,带着胜利者的傲慢:“算你识相。这一个月,我们分居!我明天就搬出去住!”
“随你。”我无所谓地摆摆手,目光落在她因为兴奋而微微发亮的脸上,“祝你……得偿所愿。”
最后四个字,我说得很轻,轻得像一声叹息,又像一句冰冷的诅咒。
她没在意,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我说什么。她抓起手机和沙发上的包,像一只终于挣脱牢笼的金丝雀,脚步轻快地走向卧室,大概是去收拾她那些“鸽子笼”里的奢侈品了。
客厅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玄关那盏感应灯幽幽的光。我依旧坐在黑暗的椅子里,一动不动。
麻痹成功。一个月?足够了。
我拿出手机,屏幕的光映亮我毫无波澜的脸。指尖滑动,翻出一个尘封在通讯录最底层的名字。那个名字后面,没有任何花哨的备注,只有一个简单的符号:一个古老而繁复的、形似龙盘绕的族徽图腾。
指尖悬停在那个名字上,冰冷的屏幕触感传来。
是时候了。
我按下了拨号键。等待音响了三声,电话被接通。那边没有任何人声,只有一片沉凝的寂静,仿佛连接着深渊。
我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久违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吐出两个冰冷的字:
“启动。”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几秒钟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仿佛金属摩擦的叩击声。
嗒。
像是一把沉寂多年的巨锁,被钥匙拧开了第一道齿。电话被挂断,忙音响起。
我放下手机,身体彻底陷进柔软的椅背里,闭上眼睛。黑暗中,仿佛能看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以这个小小的客厅为中心,冰冷而精准地,向着那个所谓的“豪门”王董,以及那个迫不及待奔向“新生活”的女人,悄然张开。
第三章
林薇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像只终于飞出牢笼的鸟雀,头也不回地走了。关门声很响,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解脱感。
家里瞬间空了。不是物理上的空,那些家具还在原地,但属于她的气息、那些曾经精心布置的小物件带来的生活感,像被一阵狂风卷走,只留下冰冷的、样板间似的框架。空气里最后一丝陌生的香水味也散了,只剩下灰尘在光线里静静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