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捡起一片碎符纸，放在鼻尖闻了闻，除了河泥的腥气，还多了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心里一动，难道这水鬼还害了人？
“老周头，昨天夜里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沈清玄问道。
老周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昨天我关门后就回家了，没听见什么动静。不过今早我来开门时，看见庙门口有几串脚印，像是女人的鞋印，还沾着河泥。”
沈清玄跟着老周头到庙门口，果然看见几串模糊的脚印，那脚印很小，像是女人穿的绣花鞋，鞋印上还沾着些水草，顺着脚印的方向，能看到一条淡淡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黑水河。
“看来这水鬼，昨夜来过土地庙。” 沈清玄沉声道，“普通的镇邪符对付不了它，得找更强的法器。”
他突然想起书院长老说过的话 —— 王门村的念佛堂有尊唐代的观音像，香火百年不断，佛光汇聚，能破邪祟。或许，那里能找到对付水鬼的办法。
“我得去趟王门村的念佛堂，你们看好村里的孩子，别让他们靠近黑水河。” 沈清玄对村老说。
村老点点头：“先生放心，我们会看好孩子的。您路上小心。”
王门村在大彭村的西边，离着有二十多里路。沈清玄背着蓝布包，拿着桃木剑，往王门村赶。路上的雾气比大彭村更浓，走了没多久，衣服就被雾气打湿了，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中午时分，沈清玄终于到了王门村。他顺着村民指的路，往村西的高坡走，远远就看见一片红墙黛瓦，隐在松树林里，那就是念佛堂。走近了，能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诵经声，可等他推开门，诵经声突然停了，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在扫地。
那老人看起来有七八十岁，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却精神矍铄。他手里的扫帚是用竹枝编的，扫过青石板时，没有半点声音，更奇怪的是，他扫过的地方，连片落叶都没有，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似的。
沈清玄愣了愣，走上前，拱手道：“老人家，晚辈沈清玄，来自文刀书院，因大彭村有水鬼作祟，特来念佛堂求助，想借观音像的佛光破邪祟。”
老人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他上下打量了沈清玄一番，笑道：“你就是来降黑水河那水鬼的？”
沈清玄心里一惊：“老人家知道黑水河的水鬼？”
“当然知道。” 老人放下扫帚，往院子里的石凳指了指，“坐吧，我给你说说那水鬼的来历。”
两人坐在石凳上，老人缓缓开口：“那水鬼叫柳红，是百年前大彭村的绣娘。她长得漂亮，手也巧，绣的花能引来蝴蝶。后来她嫁给了邻村的一个秀才，可那秀才是个骗子，他早就有了妻子，娶柳红只是为了她的钱。柳红知道后，要和他断绝关系，可那秀才怕柳红把事情闹大，就把她骗到黑水河，推下了河。柳红临死前，手里还攥着秀才给她的聘礼 —— 一个银镯子。她的怨气太重，死后就变成了水鬼，留在黑水河，专抓孩子当替身，想找机会投胎。”
沈清玄皱了皱眉：“那您知道怎么才能除了她吗？”
“想除她，得先解了她的执念。” 老人说，“她的执念就是那个银镯子，只要把镯子从她手里拿回来，埋在土里，她的怨气就会散了。可那镯子在她手里攥了百年，早就和她的魂魄缠在一起，想拿回来，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