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沈清玄按住村童的肩膀,示意他别出声。他借着月光往河边望,黑水河的水面平静得像块青黑色的镜子,没有半点波纹,可河中央的芦苇丛里,却飘着个白色的影子。那影子轻飘飘的,离地半尺高,没有脚,手里还攥着个银镯子,月光照在镯子上,反射出冷幽幽的光 —— 那镯子的样式,和村童说的 “张屠户小儿子捡的银镯子” 一模一样。
“先生,那是什么?” 村童吓得往沈清玄身后躲,声音都在发颤。
沈清玄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桃木剑。他能感觉到,那影子里藏着极重的怨气,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邪祟都要凶。他盯着那影子看了一会儿,见它飘了飘,又沉入水里,才拉着村童往大彭村走:“先去村里,这水鬼不简单,得从长计议。”
到了大彭村,村老早已带着村民在村口等。沈清玄刚说明来意,就被领到张屠户家。张屠户的小儿子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眼睛紧闭着,却时不时翻白眼,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 “镯子…… 我的镯子……”。沈清玄伸手搭在孩子的手腕上,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上爬,他皱了皱眉:“这是被邪祟缠上了,得先稳住他的魂魄,再想办法除水鬼。”
他从蓝布包里取出张镇邪符,用朱砂在符上补了道符文,然后点燃符纸,把灰烬混在温水里,给孩子灌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些血色。张屠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沈清玄磕头:“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啊!”
沈清玄扶起他,沉声道:“我会尽力,但这水鬼怨气太重,我需要先去土地庙看看。”
夜里的土地庙比白天更阴森,湿雾裹着河泥的腥气,往鼻子里钻。沈清玄走进庙里,拿出罗盘,指针又开始打转,最后指向土地公神像。他抬头看神像,那眼角的水珠还在,只是比白天多了几颗,顺着脸颊往下滴,在供桌上积了一小滩水。沈清玄用手指蘸了点水,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腥甜扑面而来 —— 这不是普通的水,是黑水河的水。
“看来这土地庙,早就被水鬼的怨气缠上了。” 沈清玄叹了口气,从蓝布包里取出两张镇邪符,分别贴在土地庙的门两侧,又在神像前烧了三炷香,“先暂时镇住怨气,等明天再想办法。”
可他没想到,这镇邪符,竟连一夜都没撑住。
2 中回:符纸失效遇高人,子时斗法夺银镯
第二天一早,沈清玄刚起床,就听见外面传来吵嚷声。他出门一看,只见老周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两张破碎的符纸:“沈先生!不好了!土地庙的符纸碎了,神像的水珠更多了!”
沈清玄心里一沉,赶紧跟着老周头往土地庙跑。到了庙里,他看见贴在门两侧的镇邪符碎成了好几片,散在地上,符纸的颜色也从朱红色变成了灰白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灵气。土地公神像的眼角,竟挂着两行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供桌上积了一大滩水,那水还在慢慢往四周扩散,像是要把整个供桌都淹没。
“怎么会这样?” 沈清玄皱紧眉头,他画的镇邪符,就算对付不了太厉害的邪祟,也能撑个三五天,可这水鬼竟能一夜之间破了符纸,可见其怨气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