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音量陡然提高,铿锵有力:“但有一点,我从小到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是中国人!让我与无耻的侵略者合作,残害自己的同胞?做你们的提线木偶?做梦!”
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杯盘碗碟哐当作响,汤汁四溅!“告诉你们,广府!只要有我陈志龙一天,就绝不会像周边那些没骨头的软蛋一样屈膝投降!你们口中那套‘合作’、‘共荣’,不过是盖在汉奸二字上,自欺欺人的遮羞布!臭不可闻!”
饭峒乙冥终于撕下所有伪装,气得仁丹胡直抖,面目狰狞地低吼:“八嘎!陈志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皇军能让你坐上总督的位置,也能让你立刻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哈哈哈!”陈志龙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狂傲与不屑。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他毫无预兆地突然掏出腰间那把精致的勃朗宁配枪,对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
“砰砰!!!——”
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声骤然炸响!碎屑簌簌落下。在场所有人,包括饭峒在内,都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抱头蹲下找掩护。门外的日军卫兵瞬间蜂拥而入,无数支三八式步枪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陈志龙。
陈志龙却面不改色,从容地吹了吹枪口袅袅升起的青烟,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睥睨着惊魂未定的饭峒,冷笑道:“饭峒大佐,看来你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小啊。放心,这两枪不打人。”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是告诉你,也告诉你们所有人:我陈志龙不是被吓大的!想要广府,就拿你们日本人的命,一条一条来换!”
说完,他无视周围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将手枪利落插回枪套,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日军卫兵们面面相觑,被他的气势所慑,一时不知该不该阻拦。饭峒乙冥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手指死死抠着桌子,但最终还是没有下达开枪的命令——正如陈志龙所精准预料的那样,在彻底控制广府之前,日军还需要他这个“招牌”,此刻撕破脸,代价太大。
走出阴森的日军司令部,重新沐浴在室外明亮的阳光下,陈志龙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仿佛要涤净方才里面的污浊。他知道,从鸣枪的那一刻起,他与日军之间那层虚伪的窗户纸已被彻底捅破,一场实力悬殊的生死较量,正式开始了。
回到省督府,周浩然等心腹早已焦急万分地等候多时。听闻宴会上惊心动魄的经过,众人面色无比凝重。
“少帅!您这样彻底激怒日军,等同于是当面宣战!他们一定会疯狂报复的!暗杀、军事挑衅……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周浩然忧心忡忡,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陈志龙却只是淡然一笑,卸下军装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难道要我像隔壁那几位‘俊杰’一样,对日本人卑躬屈膝,换一口安稳饭吃?”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坚定,“我陈志龙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
他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心腹、将领,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坦诚:“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跟着我,前路就是刀山火海,九死一生。现在,我给你们所有人一个选择:想离开的,到我这里领五百大洋路费,我陈志龙绝不阻拦,更不会秋后算账;愿意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