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的耳尖微微泛红，却依旧沉默。太后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后来，沈砚舟的老祖母从江南来京，住在驸马府的偏院。老太太身子弱，见了沈砚舟便拉着他的手哭，说想念江南的梅子。沈砚舟记在心里，第二日便去集市上寻，可彼时并非梅子成熟的季节，他跑了大半个京城，才从一个南方来的商人手里买到一小筐青梅。
他亲手酿了青梅酒，装在青花瓷瓶里，想给老祖母送去。路过正厅时，恰逢赵灵月与几位贵女品茶。其中一位吏部尚书家的小姐瞥见了他手里的酒，笑着问：“驸马这是拿的什么好酒？看着倒别致。”
赵灵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是沈砚舟，眉头便皱了起来：“不过是些乡下玩意儿，也值得你这般宝贝？”她说着，起身走到他面前，夺过酒瓶，随手递给身边的侍女，“赏你了，拿去给底下人分了吧。”
侍女愣了愣，看向沈砚舟。沈砚舟的脸色白了几分，他攥了攥手，低声说：“公主，这是臣酿给祖母的，她老人家……”
“祖母？”赵灵月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屑，“一个乡下老太太，也配喝你亲手酿的酒？沈砚舟，你别忘了，你现在是驸马，你的祖母也是皇家的人，该讲究些体面，别总把这些穷酸玩意儿往府里带。”
偏院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咳，沈砚舟猛地回头，看见老祖母扶着丫鬟的手站在月亮门外，脸色苍白如纸。老太太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颤巍巍地转身回了屋。
沈砚舟推开赵灵月，快步追了上去。赵灵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火气更甚。她觉得沈砚舟越来越不听话了，竟为了一个乡下老太太对她这般无礼。
3 战场转机
那之后，沈砚舟很少再主动与赵灵月说话。他每日除了去翰林院当值（皇帝念及他的才华，给了他一个翰林院编修的闲职），便是待在自己的书房，或是去偏院陪老祖母。赵灵月心里憋着气，却又拉不下脸主动找他，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冷。
转机发生在那年冬天。大乾与北狄交战，前线战事吃紧，皇帝愁得几日几夜睡不着觉。翰林院的学士们联名上书，提出了几个御敌之策，可都被皇帝驳回了。沈砚舟得知后，连夜写了一份奏折，详细分析了北狄的兵力部署和作战弱点，提出了“以守为攻，分化瓦解”的策略。
这份奏折递上去后，皇帝龙颜大悦，当即召沈砚舟入宫议事。朝堂上，沈砚舟对答如流，条理清晰，连几位老将军都频频点头。皇帝当即下旨，让沈砚舟以参军的身份，随大将军前往前线督战。
消息传回驸马府时，赵灵月正在描眉。她手里的眉笔顿了顿，心里竟莫名有些慌。她从未想过，那个在她面前总是沉默寡言的沈砚舟，竟有这般才能。
沈砚舟收拾行李时，赵灵月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将一件件衣物叠好放进箱子里。她想说些什么，比如让他注意安全，比如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倒是好本事，藏了这么久，现在才肯拿出来。怎么，是觉得在我这里受了委屈，想在战场上博个功名，好摆脱我这个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