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赵灵月，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克制，只剩一片冰凉：“公主多虑了。臣只是做了臣子该做的事，与公主无关。”
“与我无关？”赵灵月走上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沈砚舟，你是我的驸马，你的一切都该与我有关！你要是敢在前线出什么事，我……”
她的话没说完，沈砚舟轻轻拨开了她的手。他的指尖微凉，触碰到她的皮肤时，竟让她心里一颤。“公主放心，臣会保重自己。”他说，“只是臣这一去，不知归期，府里的事，还请公主多费心，尤其是……臣的祖母。”
提到老太太，赵灵月的脸颊微微发烫。她想起那日自己说的话，心里竟有些愧疚。可她依旧嘴硬：“知道了，本公主还不至于跟一个老太太计较。你只管去你的，别给大乾丢脸就行。”
沈砚舟没再说话，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继续收拾行李。那一眼，赵灵月看不懂，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沈砚舟走后，驸马府变得更安静了。赵灵月每日除了入宫给太后和皇帝请安，便是待在府里。她开始频繁地去偏院看望沈老太太，给老太太送些滋补的汤药，陪老太太说话。老太太待她依旧客气，却再也没提过江南的梅子，也没再问过沈砚舟的消息。
前线的战报一封封传回京城，每一次有沈砚舟的名字，赵灵月都会反复看好几遍。她知道了他在战场上如何出谋划策，如何带领士兵击退北狄的进攻，知道了他因为操劳过度病倒，却只休息了两日便重新回到军营。
她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那般骄纵，后悔自己一次次伤害沈砚舟的心，后悔没有早点发现他的好。她常常坐在沈砚舟的书房里，看着他留下的笔墨，想着他抄佛经时认真的模样，想着他酿青梅酒时温柔的侧脸，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
4 江南别离
半年后，前线传来捷报，北狄战败求和，大军凯旋。赵灵月早早地便带着府里的人，站在城门口迎接。她穿着最华丽的宫装，头上戴着皇帝赏赐的凤钗，可眼神却一直紧紧盯着远方，生怕错过沈砚舟的身影。
终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她看见沈砚舟骑在马上，穿着银色的盔甲，身姿比从前更加挺拔。他的脸上带着风尘，却依旧俊朗，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锐利和沉稳。
大军走到城门口，沈砚舟勒住马缰，目光扫过人群，在看到赵灵月时，微微顿了顿，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跟着大军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赵灵月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快步追上去，想喊他的名字，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她才无力地停下脚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入宫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