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您看，我们销售部的团队，就是这么有战斗力！”柳芊芊笑靥如花，声音甜美，“这次能拿下启明星辰，确实不容易啊。竞争对手实力都很强，前期我们压力非常大。”
周峰总经理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辛苦了，芊芊，苏念，还有A组的各位同仁。这次确实打得漂亮！”
柳芊芊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几分“客观”的分析：“主要还是周总您领导有方，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这次呢，我们前期的策略制定非常关键，精准把握了启明星辰的核心痛点。在资源协调方面，我也顶住了不少压力，确保了我们一线团队能有足够的‘弹药’去打这场硬仗。”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苏念，语气变得格外“关切”：“当然了，苏念和团队的执行力是没得说，就是太拼了。我看着都心疼。女孩子家，身体最要紧。这次能成功，也多亏了我们整个销售团队底子好，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有这么好的结果。”
这番话，听起来面面俱到，既肯定了领导，又褒奖了团队，还体现了对下属的关怀。但落在A组组员，尤其是苏念的耳朵里，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
策略制定？前期明明是她苏念带着团队反复调研、分析，才确定了进攻方向，柳芊芊只是在汇报时听了听，提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意见。资源协调？他们申请额外的市场活动经费和技术支持时，柳芊芊百般推诿，最后还是周总直接特批的。怎么到了她嘴里，功劳大半都成了她的“英明指导”和“有力保障”？
而苏念和团队没日没夜的付出，则被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执行力”和“太拼”，甚至隐隐暗示这种拼命并不可取，最终的成功还是归于“团队底子好”。
苏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胃里的不适感似乎又回来了，带着一种冰冷的温度。她看着柳芊芊在周总面前侃侃而谈，享受着胜利带来的目光聚焦，而自己这个真正带领团队冲锋陷阵的人，反而成了她话语里的一个注脚，一个需要被“关怀”的、过于拼命的执行者。
她感觉到小李在她身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似乎在提醒她不要冲动。苏念深吸一口气，将喉头涌起的反驳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在这种公开场合，尤其是在总经理面前，直接质疑顶头上司，绝非明智之举。
周总显然很受用柳芊芊的这番说辞，笑着点头：“芊芊说得对，团队协作很重要。你们这次配合得就不错！晚上我让行政安排一下，大家好好庆祝庆祝！”
“谢谢周总！”柳芊芊带头响应，笑容更加明媚。
庆祝会在公司附近一家不错的餐厅举行。气氛热烈，推杯换盏。柳芊芊自然是场中的焦点，周总也多次向她敬酒，称赞她“带兵有方”。苏念也被同事们围着敬酒，恭喜声不绝于耳，但她却始终感觉有一层隔膜，将自己与这热闹隔开。
她勉强应付着，喝了几杯酒，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趁着无人注意，她悄然离席，走到了餐厅外的露台上。
晚风吹拂着她发烫的脸颊，稍微驱散了一些酒意和心中的郁结。城市华灯初上，车流如织，勾勒出繁华的夜景。她为之奋斗、以为能带来成就感和回报的项目成功了，可为什么心里却空落落的，甚至比连续加班时更加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