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零七分。
苏念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将完整的标书文件再次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格式完美，内容无懈可击。她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胸腔里积压了许久的浊气都吐了出来。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让她几乎要瘫倒在椅子上。
“好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完成艰巨任务后的虚脱。
早已强弩之末的组员们闻言，纷纷发出如释重负的叹息，有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太好了念姐！”
“我的天，终于搞定了……”
苏念勉强笑了笑，拍了拍手：“大家都辛苦了，赶紧收拾一下回去休息吧。明天……不，今天下午再过来，养足精神，准备迎接好消息。”她顿了顿，补充道，“早餐我请。”
一阵小小的欢呼驱散了部分疲惫。大家开始七手八脚地关闭电脑，收拾东西。
苏念最后一个离开。她关掉自己区域的灯，走到电梯口。金属门映出她模糊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和憔悴。电梯下行时失重的那一瞬间，她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走出大厦，凌晨的冷风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寒颤，也清醒了不少。她抬头望了望那片沉寂的星空，又回头看了眼那扇依旧亮着灯的窗户——那是保洁阿姨开始工作的楼层。
新的一天，或者说，旧的一天的延续，即将开始。而决定命运的那份标书，已经踏上了电子传输的旅程。她裹紧外套，快步走向路边，准备用手机软件叫一辆车。胃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却燃着一簇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苗。
第二章：“捷报”与“绿茶”
三天后，下午两点。
销售部的气氛与几天前的深夜截然不同。空气中仿佛跳跃着兴奋的因子，连日光灯的光线都显得格外明亮。
“赢了！我们赢了！启明星辰！中标了！”小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会议室冲出来，挥舞着手机，脸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区。
瞬间的寂静之后，是爆发的欢呼！
“太好了！”
“牛逼！念姐牛逼！A组牛逼！”
“我们做到了！”
压抑了许久的疲惫和紧张，在这一刻全部转化为狂喜。有人击掌相庆，有人激动地跳了起来，整个A区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这个订单金额巨大，不仅刷新了公司单个项目金额的记录，其带来的行业影响力更是不可估量。
苏念被组员们围在中间，接受着大家的祝贺和赞美。她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容，眼眶甚至有些湿润。连续一个月的奋战，无数个不眠之夜，所有的压力和付出，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回报。胃痛？疲惫？在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道。
“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一个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刻意拿捏腔调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销售部副总监柳芊芊，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香芋紫套装，妆容精致，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属于管理者的欣慰笑容。
欢呼声渐渐平息下来，大家都看向她。
柳芊芊走到人群中央，很自然地站在了苏念的身边，姿态亲昵地拍了拍苏念的肩膀，目光却扫视着全体成员，最后落在一旁闻讯赶来的总经理周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