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赦从兜里掏出个屏幕碎成蜘蛛网的老年机晃了晃:“带啥罗盘啊?缺德地图持续为您导航,信号不好还能给您算一卦,多功能,性价比之王。”
我:“……” 这钱花得我肝儿颤。
“忘忧画廊”坐落在一个闹中取静的老洋房里,外观挺像那么回事,白墙黑瓦,透着股装逼的艺术气息。但一靠近,我就感觉不对劲。
大夏天的,这门口怎么阴风阵阵?吹得我鸡皮疙瘩起立敬礼。
而且,这地方安静得离谱,周围连个鸟叫都没有。
姬无赦一下车,脸色就稍微正经了点,他抽了抽鼻子:“嗯,味儿对了。标准的狐狸精窝点,骚气内敛,幻术结界已经支棱起来了。老板,准备好你的钛合金狗眼,进去后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我挺起胸膛:“怕啥?我凌公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内心OS:其实这种灵异风浪真没见过啊啊啊!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颜料、松节油和某种奇异冷香的味道扑面而来。画廊内部光线昏暗,只有几束射灯打在墙面的画作上。
一个穿着素雅旗袍的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正是苏清寒。她比上次见更清瘦了些,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黑得吓人,看到我,她露出一丝极淡、却让我后背发凉的笑意。
“凌霄?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像羽毛搔在心尖最痒的地方,让人莫名恍惚。
我赶紧默念“空即是色”,强行挤出霸总笑容:“想你了,来看看。这位是我朋友,姬……姬导,搞艺术评论的。”
姬无赦立刻戏精附体,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对着旁边一幅画就开始评头论足:“啧,这构图,这用色,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解构焦虑和对消费社会的无声控诉!妙啊!”
苏清寒浅浅一笑:“先生好见解。”但她那双眼睛,却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玩味。
我一边跟苏清寒尬聊,一边偷偷打量四周。
这画廊里的画,内容大多扭曲、怪异!看似是抽象风景或人像,但仔细看,那些扭曲的线条仿佛组成了无数张痛苦的人脸,背景色块里好像藏着窥视的眼睛!
姬无赦蹭到我身边,用极低的声音说:“老板,稳住道心。这些画都是‘情绪捕兽夹’,看久了容易把自己看进去。找找看,有没有特别‘突出’或者让你感觉‘不舒服’的画。”
8
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感觉头晕眼花,好像刚在迪厅蹦了三天三夜。
就在这时,我被展厅中央一幅巨大的、用厚重红绒布盖着的画吸引了。
它独立在一个展台上,周围空出一片区域,显得格外突兀。
“清寒,那幅画怎么盖着?”我故作随意地问。
苏清寒的眼神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笑容更淡了:“那是一幅未完成的作品,还在修改,不便展示。”
姬无赦却突然来了劲,大声道:“未完成的才是最具生命力的!往往蕴含着艺术家最原始澎湃的创作冲动!老板,看看呗?说不定能投资呢!”
他说着,竟然一个箭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猛地扯下了那块红绒布!
“卧槽!你别……”我想阻止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