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第三章 死亡时刻表

一周后的清晨,雷斯垂德的电报像一道惊雷,劈碎了贝克街的宁静。薇拉正坐在窗前,用高倍放大镜观察那枚新齿轮上的磨损痕迹——她发现齿轮的一个锯齿上有一道细小的划痕,像是被什么硬物刮过。电报上的字迹潦草而急促,墨水都晕开了:“威斯敏斯特桥墩下,第二具尸体,手里有齿轮,速来!”

薇拉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连帽子都没戴。车夫见她急成这样,不用吩咐就扬起了马鞭,马车在石板路上飞驰,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哗啦啦”响,像在追赶时间。路过国会大厦时,大本钟的钟声刚好敲响七点,沉闷的钟声穿透薄薄的晨雾,在城市上空回荡——那声音本该是秩序的象征,此刻却像在为新的死亡计时。

威斯敏斯特桥墩下已经围了不少人,警察用粗麻绳把好奇的围观者挡在外面,嘴里不停地喊着“让一让,让一让”。现场的情形和沃平码头惊人地相似:一具男尸面朝下趴在石滩上,穿着深色的西装马甲,右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河水慢悠悠地拍打着他的身体,在石滩上留下一道道浑浊的水痕。几个警员正蹲在尸体旁,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死者名叫阿尔弗雷德·琼斯,五十六岁,是林肯律师学院广场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雷斯垂德迎上来,他的眼眶发黑,显然又是一夜没睡,“昨晚八点多,有人看到他在桥墩附近徘徊,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像是在等人。邻居说他最近情绪不太好,经常半夜起来踱步,还说‘有人要找他麻烦’。”

薇拉点点头,蹲下身,示意警员把死者的手掰开。又是一枚黄铜齿轮——和前两枚一模一样,直径一英寸,12个锯齿,表面沾着淡淡的钟表油味。她又检查了死者的领口,发现那里有一道细微的划痕,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纤维,像是某种布料上掉下来的。

“潮汐表呢?”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已经拿到了。”雷斯垂德递过一张打印好的纸,“威斯敏斯特区今天的满潮时间,是凌晨3点32分。”

“法医的初步判断?”

“死亡时间在凌晨3点半左右,误差不超过五分钟。”

薇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了。凶手在严格按照潮汐的时间作案——沃平的满潮是2点47分,死者的死亡时间刚好吻合;这里是3点32分,时间也分毫不差。他在建造一座‘杀人钟’,而潮汐就是这座钟的摆轮。”

她望向横跨泰晤士河的威斯敏斯特桥。桥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马车和自行车来来往往,一派繁忙的景象。桥的栏杆上挂着不少广告海报,有剧院的演出信息,有新出的小说宣传,还有肥皂和啤酒的广告——谁能想到,就在这繁华的桥下,藏着这么恐怖的罪恶?

“去查阿尔弗雷德·琼斯的客户名单,尤其是最近三个月的。”薇拉说,“他和约翰·史密斯都是财务从业者,这绝不是巧合。另外,立刻联系格林尼治天文台,我要见他们的首席计时员,艾略特·芬奇。”

当天下午,格林尼治天文台的大门在薇拉面前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