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狂奔，背后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血顺着衣襟往下淌。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发软，才一头栽进路旁的草丛中。
失去意识前，他仿佛闻到了一缕淡淡的药草香。
2 药王传人
沈砚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背上清亮的药膏味，然后是身下柔软的床铺。
他猛地坐起，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
“别动，伤口刚包扎好。”一个轻柔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沈砚警惕地转头，看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姑娘端着药碗站在床边。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眉眼清秀，一双眼睛明亮如星，正略带担忧地看着他。
“这是哪里？”沈砚沙哑地问，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发现青霜剑完好无损地放在枕边，心下稍安。
“这里是药王谷在青石镇的分舵。”姑娘将药碗递给他，“我叫苏晚，是药王谷的弟子。三天前采药回来，发现你昏倒在路边，就把你带回来了。”
沈砚接过药碗，却没有立即喝下，只是盯着碗中漆黑的药汁。
苏晚微微一笑：“放心，没毒。要是想害你，何必救你？”
沈砚这才将药一饮而尽，苦得他皱紧了眉。
“你背后的刀伤很深，再偏半寸就伤到心脉了。”苏晚接过空碗，语气中带着责备，“什么人下这么重的手？”
沈砚沉默不语。这五年，他早已习惯了不信任任何人。
苏晚也不勉强，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昏迷这几天，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萧烈。”
沈砚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乍现：“你认得他？”
苏晚被他眼中的杀气惊得后退半步，摇了摇头：“不认得。只是江湖上谁不知道黑风寨主萧烈的大名？你与他有仇？”
“不关你的事。”沈砚冷冷道，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因失血过多而一阵眩晕。
苏晚连忙扶住他：“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伤成这样还要去哪？”
沈砚甩开她的手：“我的事，不劳费心。”
苏晚气得双颊微红：“我们药王谷救人，不是让你再去送死的！你要报仇也好，要杀人也罢，至少等伤好了再说！”
两人对峙片刻，沈砚最终还是松了力道，重新躺了回去。不是他改变了主意，而是他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别说报仇，就连走出这个门都困难。
往后的日子里，沈砚在药王谷分舵暂住下来养伤。
苏晚每天准时来给他换药，起初沈砚总是沉默以对，但苏晚并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话，有时是讲药王谷的趣事，有时是镇上听来的传闻。
渐渐地，沈砚发现这个姑娘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和耐心。她似乎能看透他冰冷外表下的痛苦，却从不点破，只是用她的方式一点点融化他心头的坚冰。
“你这把剑很好看，”一天，苏晚指着青霜剑说，“剑鞘上的云纹很特别。”
沈砚下意识地将剑拿近了些：“家传的。”
“你父亲也是剑客？”
沈砚的手指收紧，关节泛白：“他死了。”
苏晚安静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父母也早就不在了。是师父把我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