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些不入眼的乡下粗食，你肠胃娇弱，吃了怕不舒服。」
他想拉着她走开。
可温倩被勾起了兴趣，不肯依，嘟着嘴撒娇：
「闻着好香嘛！我就尝一点点，明轩，你给我买一块好不好？」
她拉着他，径直朝我的小摊走过来。
陆明轩被温倩拖着，脚步僵硬地停在我的摊子前。
「老板娘，这个怎么卖？」
温倩笑着问我，声音甜甜的。
我垂下眼：「三．．．三文钱。」
「给我来两块！」
我手脚发麻地包好两块糕，递过去。
粗糙红肿的手，与温倩白嫩纤细的指尖，形成刺眼对比。
陆明轩丢下几个铜板，一把拿过糕点，急切的想要逃离我。
「快走吧，一会儿赶不上电影了。」
至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
「喂！卖糕的！」
粗鲁的喊声打断我的怔忡，几个混混围住了我的摊子。
「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交保护费了吗？」
我吓得往后缩，护住我的食盒：「我这就走．．．」
「走？弄脏了爷的地方，说走就走？」
为首的那个一脚踹翻了食盒，桂花糕滚落一地，瞬间沾满了泥土。
「我的糕！」
我惊呼一声，扑过去想捡，却被粗暴的推到在地。
食盒散了架，木板碎了一地。
混乱中，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街的尽头。
陆明轩和温倩还没走远。
他似乎听到了身后的骚动，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侧了侧头。
那一瞬间，我的心可耻地提了一下。
明轩，哪怕只是一眼，哪怕只是一点点回头．．．
可是，没有。
他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牵住女孩的手，加快了脚步，很快消失在人群。
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一眼都没有。
4
烧完纸后，我打算去灵堂守着。
一个丫鬟小跑过来，有些难为情的和我说：
「阿沅姐，少爷让你去厨房烧盆热水，给温小姐洗脚。」
我愣在原地。
不情愿，却也只能点头。
半柱香后，我端着黄铜盆走向卧房。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温倩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害怕．．．这屋子刚走了人．．．你别走，陪陪我好不好？」
「别怕，我在呢。」
陆明轩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耐心。
我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腾出手推开门。
温倩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正依偎在陆明轩身旁。
看见我端着水盆进来，他眼神里掠过一丝不自然。
温倩看到我，笑了笑：「麻烦你了，阿沅．．．姐。」
这一声姐，叫得我很难受。
但我没应，只是沉默地走过去。
蹲下身，伸出手，去脱这位大小姐的鞋袜。
真是好金贵的一双脚，白嫩如玉。
比我这双做惯了活的糙手，不知好了多少。
水温是我精心调过的，温热本应适中。
可她的脚碰到水时，突然像是被蜇了一下，猛地缩回。
「明轩！好烫！」
我蹲在地上，愣住了。
不可能烫，我试过的。
陆明轩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根本不去试水温，俯身就对着我厉声道：
「你怎么做事的，连盆水都弄不好？是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