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陈念揣假身份证闯富士康,以为是寻生路,却掉进铁皮地狱:线长的咸猪手、男友赌债缠身的背叛、“姐妹”设下的KTV陷阱,连救命的阿梅都藏着黑吃黑的心思。
她偷出记满女孩“标价”与高层行贿的账本,举奖杯反杀施暴者时,竟撞破厂区高层才是最终黑手。
手机里的证据、身后的追杀、未知的短信威胁,16岁的她要在深渊里撕开光,能活着逃出这座吃人工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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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富士康C区车间,只有应急灯泄出一片惨白的光,像停尸间的裹尸布。陈念缩在物料架后,后背抵着冰冷的铁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线长周彪的皮鞋声“嗒、嗒”响在空旷的车间里,越来越近——白天他捏着她工牌时,指腹蹭过她手背的黏腻感,还像虫子似的爬在皮肤上。
她怀里藏着半根钢锯条,是昨天从废弃机器上拆的,边缘磨得锋利,硌得肋骨生疼。这是她在这座铁皮城里,唯一能攥紧的“武器”。
半个月前,她还攥着二叔给的假身份证,挤在绿皮火车的过道里。湖南老家的山风还没从衣角散掉,赵磊就凑过来,用马克笔在她掌心画小房子:“念念,等咱们在深圳挣够钱,就回家盖这样的房,带院子的。”那时他眼里的光,比火车窗外掠过的路灯还亮,她把掌心的画攥了又攥,连指甲缝里都沾着期待。
可到了富士康门口,这份期待就碎了第一角。入职体检时,医生翻着她的假身份证,又看了看她没长开的脸:“这丫头看着不到16吧?”二叔赶紧把中介拉到一边,塞了三百块钱,中介捏着钱笑:“放心,这儿‘未成年’多了去,只要不闹事,没人管。”赵磊站在旁边,只顾着摸新领的工牌,连句帮腔的话都没有。
进了厂区,陈念才知道“铁皮城”的意思——宿舍楼是铁皮顶,车间是铁皮墙,连空气里都飘着铁皮被太阳晒透的焦味。12人间的宿舍里,上铺的阿梅正对着小镜子涂遮瑕,眼角的淤青遮了半天还是露着点紫。看到陈念拎着破旧的行李箱进来,阿梅瞥了眼她手腕上的红绳手链,嗤笑一声:“别戴这些破玩意儿,在这儿,眼泪和首饰一样,都是累赘。”
当晚的加班,让陈念彻底懂了“累赘”的意思。流水线的节拍器“嘀嗒、嘀嗒”响,像催命符,她手里的零件还没拧好,下一个就顺着传送带滑过来。周彪叼着烟站在她身后,突然一脚踹在她的凳子上:“磨磨蹭蹭的!再慢,就滚回你老家啃土去!”她吓得手一抖,零件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指甲盖被传送带夹出了血。
收工时,周彪叫住她,手里晃着她白天掉落的学生证——那是她忘在工牌里的,照片上的她还穿着中学校服,扎着马尾。“小姑娘,”周彪的笑里裹着油腻,“明天早来半小时,我‘教’你怎么快点,不然……这证要是被上面看到,你和你二叔都得滚。”
夜风吹过铁皮走廊,陈念攥着学生证,指腹把照片上的马尾都磨花了。她抬头看了眼宿舍楼的窗户,每个窗口都亮着微弱的灯,像一个个被困住的灵魂。
2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陈念就到了车间。周彪没教她任何东西,只扔给她一瓶洗洁精和一块抹布:“把所有机器的外壳都擦干净,擦不完别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