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合作伙伴的内部稳定性，我们鼎盛一向很看重。”
“这份合同，我们恐怕需要回去，重新评估一下了。”
说完，他对我微微颔首，便带着他的团队，礼貌而又坚决地离开了会议室。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会议室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李明哲，和几个瑟瑟发抖的下属。
以及，我。
我看着陈远达离去的背影，心底泛起一丝波澜。
我不知道他这么做，是真的要重新评估，还是单纯地想给我递一把刀。
但无论如何，他给了我掀翻桌子的底气。
“林！清！羽！”
身后传来李明哲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彻底爆发了。
他指着我的鼻子，用尽了毕生所学的肮脏词汇，对我进行着疯狂的人身攻击。
从我的工作态度，骂到我的个人品行。
说我忘恩负义，说我白眼狼，说公司培养了我，我却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
他试图将合作告吹的所有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像在看一场歇斯底里的小丑表演。
内心深处，那股被背叛的怒火，已经燃烧成了更加冷静，也更加危险的火焰。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争辩。
因为我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我在飞速地盘算。
盘算着，如何让这场闹剧，变成我反击的序章。
如何让这些今天轻视我、背叛我的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03
李明哲的谩骂还没有结束，会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公司HR负责人王丽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冷表情。
她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会议室和状若疯魔的李明哲，眉头都没皱一下，径直走到我面前。
“林清羽，跟我来一下办公室。”她的语气，像是在命令一个犯了错的学生。
我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我想，李总监也应该很有兴趣听。”
王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她来之前已经知道了大概情况。
她清了清嗓子，换上一副自以为专业的口吻：“关于裁员的事情，是公司基于整体战略调整和人员结构优化做出的正常决策，和任何单一项目无关。希望你不要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公司的正常运作。”
好一个“正常决策”。
好一个“人员结构优化”。
把卸磨杀驴说得如此清新脱俗，HR的嘴，果然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她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这是你的离职协议，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公司念在旧情，会多支付你一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
我接过那份薄薄的几页纸，目光快速地扫过。
上面的条款，比我想象的还要苛刻。
放弃本年度所有项目奖金。
放弃尚未兑现的股权激励。
自愿签署竞业限制协议，两年内不得加入任何与公司有竞争关系的企业。
最过分的一条是，要求我对今日谈判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本次离职的任何细节，承担永久性的保密义务。
否则，公司有权追究我的法律责任，并要求巨额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