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西装革履，笔尖抵着千万合同，只差一个签字。
微信弹出消息：“公司决定对您进行裁员。”
我手一抖，随后冷笑。
“这单，我不签了。”
身旁领导脸色骤变，合作方笑容僵在脸上。
01
会议室里的中央空调正无声地输送着冷气，凉意透过我身上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一点点渗透进皮肤。
但我内心却是一片炽热的火海。
桌上平摊着一份文件，白纸黑字，每一行都代表着我过去半年的心血。
连续三个月的通宵达旦，无数次的方案推翻与重建，几十趟往返于两个城市的飞行。
这一切，都凝结成了眼前这份千万级的合作大单。
我，林清羽，三十岁，入职五年，终于凭借这个项目，站上了我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巅峰。
对面的男人，鼎盛集团的副总裁陈远达，一个在商界以眼光毒辣著称的人物，此刻正用一种近乎赞许的眼神看着我。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对合作伙伴专业能力的最高认可。
身旁的顶头上司，项目部总监李明哲，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得有些油腻。
他肥硕的手掌在我的椅背上重重拍了拍，声音里满是邀功的得意：“清羽啊，我就知道你没问题！公司没有看错你！”
我微笑着颔首，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这半年来，他除了在庆功宴上出现，就是在我递交的报告上签个字，现在倒成了他慧眼识珠。
不过无所谓，职场就是这样，功劳簿上总少不了领导的名字。
我只在意这份合同能带给我的——丰厚的奖金，晋升的资本，以及那份沉甸甸的成就感。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我落下这历史性的一笔。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激荡，右手握住了那支沉甸甸的派克钢笔。
笔尖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和真实。
未来，似乎就在笔尖触碰纸张的那一刻，豁然展开。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
嗡嗡——
像一只恼人的夏蝉，钻进我耳膜。
我没有理会。
然而，它却不依不饶地再次震动起来。
李明哲的笑容淡了一分，陈远达也微微蹙眉。
我只好歉意地朝他们笑笑，拿起手机，准备将其静音。
屏幕亮起，一条微信消息的预览弹了出来。
发送人：王丽-HRD。
内容：林总监，经公司高层会议一致决定，鉴于您近期绩效评估不佳，公司将对您进行裁员。相关离职手续，请于明日到人事部办理。
短短一行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毫无征兆地刺入我的心脏。
嗡的一声，我的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
陈远达温和的声音，李明哲虚伪的笑声，空调的送风声……所有的一切都瞬间远去。
我只能听见自己血液冲上大脑的轰鸣，还有那颗燃烧的心脏被瞬间冻结后，碎裂的声音。
绩效不佳？
我看着桌上这份千万大单，觉得这四个字荒谬到了极点。
这半年，我几乎是以公司为家，连生病都不敢请假，最终换来的，就是一句冷冰冰的“绩效不佳”和一纸裁员通知？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