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最有名的训犬师,专治各种不服。
靖王把他的恶犬送来时,我正调教着国公府的小公子。
「趴下,学不会规矩的,都得挨罚。」
三日后靖王亲自来接狗,却见他那烈性犬对我摇尾乞怜。
他冷笑:「不如本王也来试试姑娘的手段?」
我将他逼至墙边,指尖划过他喉结:「王爷确定?」
后来他夜夜翻我墙头:「汪!」
1.
「你放肆!」
镇国公家的小公子,崔珩,此刻正涨红着一张俊脸,单膝跪在青石砖上。
指尖掐进掌心,仰头看我的那双桃花眼里,全是少年人被打折了傲骨的屈辱和火星子。
「小公子,方才教您的,是‘待命’的规矩。膝弯软了,腰背塌了,这叫什么待命?」
脚尖轻轻点在他绷紧的肩胛上,没用什么力,却足以让他浑身剧震,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
「趴好。」
鞋尖顺着他的脊线往下,不容抗拒地压了压。
「学不会规矩的,甭管是狗,还是人,都得挨罚。」
崔珩额角青筋跳了跳,眼底的红血丝缠裹着挣扎。
国公爷把他扔到我这儿时放了话,治不好他这骄纵跋扈、眠花宿柳的毛病,就直接打断腿关家里,总比出去惹下塌天大祸强。
他喘着粗气,终究还是咬着牙,另一条腿也屈了下去,伏低了身子。
姿态僵硬,屈辱万分,但到底是趴稳了。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丫鬟春桃快步去应门,门外站着一位玄色劲装的侍卫。
「奉靖王之命,送‘追风’前来,请姜姑娘费心调教。」
追风。
靖王裴恕的那条恶犬。
名儿起得挺俊,干的却是撕咬朝臣、惊扰圣驾的勾当。
凶名在外,据说能止小儿夜啼。
我笑了笑,没起身:「王爷的规矩,我懂,三日后来接。」
那侍卫似乎没想到我如此轻慢,顿了一下,硬邦邦道:「此犬烈性,伤过数名驯奴……」
我打断他「到了我这儿的,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侍卫不再多言,留下马车与两个负责看守犬只的仆从,利落转身复命去了。
春桃白着脸凑过来:「姑娘,靖王的东西怕是烫手。」
我没答,只瞥了一眼还趴在地上、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崔珩。
「看什么?」
我脚尖又点了点他:「你的规矩还没学完。」
崔珩猛地扭回头,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2.
接下来的三日,我这小院甚是热闹。
崔小公子在偏房背《男诫》,抄《德经》,稍有不忿,饿饭一顿。
后院则时时传来骇人的咆哮撞击之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属于猛兽受挫后的呜咽。
春桃每次送饭都腿肚子打颤,回来说那獒犬眼睛猩红,撞笼子撞得头破血流,獠牙有半指长,恨不得生撕了她。
我只问:「水喝了吗?」
「喝了。」
「喝了就行。」
第三日黄昏,靖王裴恕来了。
他没带多少仪仗,只那日送狗的几个侍卫跟着。
春桃和国公府派来等着接崔珩的管事,早已跪伏下去,头不敢抬。
我起身,敛衽一礼:「王爷。」
裴恕的目光甚至没落到我身上,直接扫向后院方向:「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