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银杏疗养院？那里五年前曾发生过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住院部三楼的档案室被烧毁了大半。”
苏晚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捏得胸针的边缘有些发凉。她清晰地记得，在姐姐失踪后的第三天，她曾去过那家疗养院附近，想碰碰运气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陈伯。就在那时，她第一次遇见了顾砚。他当时站在疗养院的大门外，手里捏着一支尚未燃尽的香烟，烟雾缭绕中，他转过头对她说：“苏小姐，节哀。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你那时候……就已经认识苏晴了？”
“我们是同一所医学院的同学。”顾砚轻声解释道，“她大我两届，是我的学姐，也是我……非常敬佩的人。”
暮色渐渐漫了上来，旧书店的暖黄色灯光次第亮起。苏晚翻开手机相册，找出姐姐失踪当天拍下的最后一张照片：苏晴站在市立医院急诊科的走廊里，背景是匆匆而过的人群和闪烁的灯光。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深棕色的牛皮纸袋。照片的右下角，显示拍摄时间是下午三点十七分。
“监控录像显示，她当天下午三点二十分走进了你的诊室。”苏晚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顾砚，“但我后来去调阅过你当天的诊疗记录，三点到四点之间，你并没有任何病人的记录。”
顾砚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他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银杏胸针：“那天，她没有挂号的。她说，她找我，并不是为了看病。”
“那是为了什么？”
“她交给我一个U盘。”顾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她说，里面是她搜集到的所有证据，足以证明当年父亲公司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但她还没来得及把里面的内容详细告诉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什么电话？”
“她说，是她父亲打来的。”顾砚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电话里，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她说……‘爸爸，我真的没有拿那些钱，你相信我’。”
苏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父亲确实曾因公司资金链断裂而焦头烂额，但警方调查后，并未发现任何员工或亲属有异常的资金往来记录。苏晴失踪后，她在姐姐的抽屉最底层，找到了半张被撕毁的银行转账单，但关键的账户信息和签名部分都被齐刷刷地撕掉了。
“那个U盘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顾砚从白大褂的内层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绒布盒子，打开来，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巧的银色U盘。“我在她落在我诊室的包里找到的。”他轻轻将U盘推到苏晚面前，“但我试过很多次，密码始终无法破解。”
苏晚的心跳骤然加速。她颤抖着手，从随身的帆布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皮质笔记本——那是苏晴的日记本，她在整理姐姐遗物时发现的，最后一页被撕掉了，只留下一些支离破碎的残页：“……银杏叶的脉络，是命运的密码……十一月的蓝风铃，会带来答案……”
